」

我將他關進狗籠里，宛如牲畜一般喂養。

要他死輕而易舉，可我卻要讓他受盡折磨地活著。

12

這天夜里我才知道，為什麼陵陽公主白天會如此囂張。

原是皇帝病危，公主這邊得知皇帝寫下圣旨，早已經急不可耐。

宮變，或許就在這幾日。

哥哥談起這事的時候，眼神里閃爍著無法掩飾的喜悅：

「蕓娘，倘若公主真的造反，太子與我將率兵救駕，公主落馬，她的黨羽將無法幸免，你我的大仇就可以報了。」

大仇得報？

不，我要的遠遠不止這些。

未免事情敗露，我也只是輕聲附和。

第七天子時，宮中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大火燒了宮殿，火光滔天，連帶宮門外的百姓都看到了。

這天夜里，我和鶯鶯都沒有睡。

鶯鶯緊緊地抓著我的手，看向濃煙滾滾的方向，信誓旦旦：

「殿下和少將軍一定會成功的。」

是啊，一定會成功的。

畢竟這是場只許勝不許敗的較量。

很快宮內的亂象傳至宮外。

不少宮女太監趁亂逃了出來。

我和鶯鶯守在家里，不多會兒便聽到急促的敲門聲，三長一短。

大門打開，小太監裝扮的姑娘瞬間鉆了進來。

看到我的那一刻，她激動地開口：「小姐，我們成功了。」

「公主帶兵闖入皇上的寢宮，逼其傳位，大將軍和太子及時趕到，救下了皇上。」

聞言，我終于松了一口氣。

我和哥哥暗中謀劃這麼久，終于盼來了希望。

「至于您讓我做的事，我也盡數完成，皇上，同樣命不久矣。」

我緊緊抓住了她的手：「好，辛苦你了。」

「思思，拿上我給你準備好的銀子，去我為你安排的地方，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和鶯鶯便可與你會合。

」

思思聞言，沖著我跪下：「多謝小姐幫思思報仇，思思沒齒難忘。」

連夜安排送走了思思，我知道事情都快結束了。

13

是的，我不僅讓鶯鶯培養了一批女子養在青樓，同樣讓她們滲透在各個大小官員的家中。

連帶著皇宮，也有我安排的人。

她們都是曾經深受公主黨羽迫害的官宦子女。

雖然來自不同的地方，但大家和我一樣，都身負血海深仇。

至于思思，是其中容貌最為出眾，也最為聰慧的女子。

自打她入宮以后，便步步為營，最后順利成為被皇帝寵幸的妃嬪。

得以接近皇帝以后，她開始慢慢下毒。

一開始她想直接毒死狗皇帝的，只因為皇帝偏袒陵陽公主，害死了她全家十八口人。

我知道她是家中唯一的幸存者，便苦苦勸阻，讓她每日下一點毒，不僅可以取了狗皇帝的性命，還能保全自己。

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大仇得報。

次日。

整個京城風平浪靜，仿佛所有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我在家中焦急地等待著消息，終于盼來了哥哥。

哥哥看著我，好看的眸中含淚：

「妹妹，公主現已經被打入天牢，秋后處死，至于她那些黨羽，太子殿下奉皇上旨意，一并徹查。同時，太子殿下也在著手為爹爹翻案。」

我同樣滿心歡喜。

畢竟這一刻我們等得太久了。

半個月后，徐氏一案徹查，我和哥哥被帶到宮中，跪在了幾乎奄奄一息的皇帝面前。

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的老皇帝讓身邊的總管太監宣讀圣旨，昭告天下，我父親徐承擇被戶部尚書張兆誣陷，得以平反。

其子孫無罪，并追封我父親徐承擇為鎮遠大將軍，我母親為一品誥命夫人。

從這天起，我不再是京城賣豆腐的婦人，而是徐家的千金大小姐。

至于戶部尚書，也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被滿門抄斬。

下葬這天，我一身縞素，送了曾經沒來得及送父母親的最后一程。

直至送葬隊伍離去，我依舊跪在墓前不愿離去。

哥哥看著我滿是心疼，伸手想將我攙扶起來：

「妹妹，一切都結束了，爹爹在天之靈也會欣慰。」

我慢慢站起來，視線依舊落在父親的名字上。

不，一切尚未結束。

14

公主被打入天牢以后，聽說整個人宛如瘋癲。

不肯吃東西，大吵大鬧，甚至撞擊墻壁，只求一死。

總而言之，什麼樣的事都折騰了個遍，皇帝也沒來看過她。

我知道，皇帝不是不想看，是害怕這個想殺了他取代他的女兒。

同時，他也沒有能力去看。

畢竟吊了一口氣的人能活到現在，也是奇跡。

很快到了秋后，誰知臨刑的前一天，宮里派了人，說是公主請旨想見我一面，皇帝答應了。

皇命不可違。

我梳妝打扮一番，在宮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天牢。

陵陽公主已經不再是昔日高高在上的模樣，而是蓬頭垢面，惡臭難聞。

見到我，她先是一愣，隨后哈哈大笑起來：

「你是蕓娘對不對？」

「你哪里是什麼粗鄙婦人，賤人，你騙了我！」

「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為什麼不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殺了你！」

她瘋了似的撲過來，卻因為有牢門阻隔，只能用她那吃人似的眼神看著我。

「蕓娘，徐流云，我怎麼就沒有想到，你們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