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火祭臺上。
穿著道袍的國師大人嘴里念念有詞。
臺下百姓俯首跪地。
還真是虔誠。
「燒死妖女——燒死妖女——」
他的弟子們賣力地叫喊。
百姓們亦紛紛加入,別說妖女這兩個字還真是動聽。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嗎,宋鯉?」
縣主大人手指用力地捏在我的臉頰上,甚是得意。
「這張臉真美,可惜要化為灰燼了。」她道。
我懶散地靠在被束縛的柱子上。
「多謝夸獎,不過縣主大人生得可真丑。」
「你——」女人暴怒,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死到臨頭還嘴硬。」女人氣得眼眸泛紅。
死?
我疏懶地眨了眨眸子。
不至于吧。
女人走下高臺,就只見國師的弟子拿著火把走了上來。
「驅除妖邪,還我太平。」他振臂高呼。
與百姓們的燒死妖女的喊聲交相輝映。
突然,一支飛云箭穿風而過。
原本還高傲的弟子,驀然倒了下去。
「什麼人?」
道袍國師有些倉皇。
一陣疾風飄過,四面八方皆有人影飛來。
黑色長袍子從頭遮蓋到腳。
十幾道黑色身影落在了祭壇前。
黑色的披風被人隨手丟棄,披風下一張張傾城絕色的臉便露了出來。
身姿綽約,魅惑萬千。
女子們身形極快,站成了兩派候立。
盡頭處,一紫裳美人走了過來,她轉了轉首指上的玉扳指,朱唇輕啟:
「長公主殿下,還真是好大的威風呀。」
17.
十四個女子身形各異。
十四色衣衫姹紫嫣紅。
紫衣女人素步走了上來。
抬手,繩子便被匕首精準地劃斷。
「不是要拼母親嗎?」她嫵媚一笑,「孤來了。」
「你是誰?」沈玥沖動地沖了上來質問。
話音未落,白色羽尾的穿云箭不偏不倚正中她發髻中心。
「大曄便沒個有見識的?」射箭的風四挑釁地開口。
下一刻卻見長公主站了出來,把沈玥她們擋在身后。
「放肆,回去。」
「風云十四使,這位是西界界主,玥兒回去,休得放肆。」
身子被捆得僵硬,我握著拳活動著筋骨。
慢步走向紫衣華服前,抱怨道:「來得這般遲。」
自家娘親懶散地掃了我一眼,收了冷漠:「玩夠了?」她問,手指調皮地彈在我額上。
隨后輕佻地掃過適才怒喊燒死妖女的眾人,揚起一抹笑。
「風云十四使聽命,在大曄境內,護少主周全,如有攔者,格殺勿論。」
紫色的衣襟在風中飛舞,女人眸色清冷地劃過高臺。
抬手,寒光閃過,原本捆我的一人粗的木柱子應聲而斷。
臺下人一個個瑟瑟發抖。
風一姐姐和云一姐姐嫵媚一笑。
「風。」
「云。」
「領命。」
「領命。」
18.
走入皇宮時,顧行之正在與一個明黃色袍子下棋。
瞧見我們,他淺笑著推了棋盤。
「陛下,行之贏了。」
長公主與郡主大人走入時,與一旁站立的老王爺使了個眼色。
那人還未待我們開口,便率先惡人先告狀。
「當真?」
娘親面上一抹淺笑,云一姐姐虎口已經卡在了老王爺脖頸上。
「一把年紀了還滿口謊言,孤瞧著這腦袋也不必要了。」
明黃色袍子嚇了一跳,站起了身。
「兒女玩鬧,西界界主未免太小題大做。」
母親默不作聲,云一姐姐那手勁,憋得老王爺臉色通紅。
長公主拼命地朝明黃袍子使眼色,那人沉了沉眉。
「這件事是我們大曄錯了。」
聲音漸落,云一姐姐松開了那老王爺。
娘親淡淡地笑了笑,瞧著一眾站立的人,落座在了檀木椅上。
「既然錯了,便要懲罰,那曄國皇帝要如何處置?」
「先是用一個狀元郎損了兩界和親,后面貴國長公主殿下又要燒死孤的愛女。」
「你們大曄可真是威風。」
「大曄國主,是夜國連下兩城給你的底氣嗎?」
「那孤可要與夜國國主好好聊聊。」
「我西界連接六國,雖以城池之名而著,然立于六國之間已有數百年,孤想陛下應該知曉,我西界的實力。」
19.
四下沉寂,落針可聞。
談判陷入了僵局。
顧行之手指捏著黑色棋子。
「不如把我抵去和親?」他驀然開口。
「你瘋了?」長公主臉色難看地瞪著她的寶貝兒子。
「可母親也參與了謀害西界公主之事,不是嗎?把我抵過去,情理之中。」
「至于表妹,云國二王爺之前不是也想和親?那就讓表妹去吧,為國為民,為死在她手上的那些人贖罪。」
「瘋了瘋了,顧行之,玥兒可是你的表妹。」老王爺漲著臉冷聲道。
「那云國二王爺都已經六十有余,死在他手里的女子無數……」
老王爺扼腕嘆息地瞪著大眼,顧行之不予理會,只笑了笑。
「您說呢?師父。」
男人拱手與紫服女子施禮,卻見兩人相視一笑。
「有何不可?孤倒是覺得孤的大徒弟所言甚是。」
言罷,娘親站起了身。
「阿鯉,還不來見過你的大師兄?」
20.
奢華的馬車里,我與顧行之相對而坐。
「你早就知曉我是你的師妹?」我怒目圓睜地瞪著那人。
那人挑了挑眉,手上用力,把我拽入了懷里。
「自然,不然我會容得了你個小丫頭如此放肆?」
「什麼時候知道的?」我一口咬在男人肩頭泄憤。
那人嘴角染上一抹詭笑:「在你拿著一本春宮圖鑒說是我的書的時候。
」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