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縣主勾搭我準姐夫,讓他悔了長姐的婚。
真心付出了十幾年的長姐,含恨入了湖。
我輕紗覆面地望著她的未婚夫眸眼淺笑。
復仇,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狗咬一口很疼怎麼辦?
那自然是,咬回去——
在我西界,吃虧?是不存在的。
釣系美人出山,他們還想安寧?
1.
縣主沈玥的轎子落在宋府時,我宋府正雪綾高懸。
裹素的大門上,映出兩行清冷。
靈堂前,我與一眾姐妹哭得不能自已。
她便是這時走進來的。
一身火色的紅,把腰帶系得極緊,顯得纖腰長頸。
好不動人。
她瞧著滿堂的白色,清秀的眉眼噙上幾分嘲諷。
「前幾日不是還與本縣主說他們十幾年的情誼,不是本縣主一個外人可以介入的,怎麼如今便尋死了?」
言罷,目光散漫地望向了我們。
「區區五品小官之女也敢與本縣主爭,果真是不自量力。」
白布在烈風中翻飛,上下一白,與女子的紅煞是映襯。
她使了個眼色,身后丫鬟早已心領神會。
捧著一匹火色的布走了上來。
「這是我家縣主精心挑選的布匹,宋大姑娘生前穿不上嫁衣,那便把這匹紅布供在她靈前,希望她下一世能有那個福分嫁人。」
言罷未待人接,便隨意地丟在了長姐的棺材前。
沈玥眉眼彎彎,面上是不可一世的桀驁。
她故作嗔怪地對著丫鬟喊了一聲放肆,又淺笑著望向二姐和小妹。
「家奴無禮,宋家兩位姑娘可別介意,本縣主甚是想與宋府交好,這宋蕎死了,本縣主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榮幸,蹭上宋府的三天流水席。
」
一旁二姐早已經拳頭緊握,目眥欲裂,要與她拼了命。
大伯母與小妹死死地攥著她的胳膊,沖著她噙著淚搖頭。
沈玥父親是當今二品大官,還是丞相大人的門生,風光無限。
而我的父親只是個五品小官,聽上去只差三品,卻猶如天塹。
「會吃上的。」我從懷里抽出帕子,仔細地在臉頰上擦拭。
沖著女人淺淺一笑,福身施禮甚是客氣。
「縣主如此情誼,長姐便是在天上也會感動的。」
「你是誰?」
女人眸色清冷地凝視著我,面色甚是不悅。
對于我的美色,她似乎天然地染上敵意。
我笑了,也是,不過因為長姐云靈寺拜佛,被外人瞧見了,賦詩一首贊其風華,風頭壓過了她這個京城第一美人,她便下了毒手。
更何況我這不染自妖的美人相,世間難尋。
「宋鯉。」我凝視著女人的眸子認真回道,怕她識不得,還貼心地與她解釋,「自小養在西界,西界美人腰的西界,縣主可聽過?」
女人凝視我良久,果然在聽到美人腰時,眸底閃過冷意。
西界多出美人,是世人皆知的事。
那邊的美人妖且魅,像是妖精吸著人的眸子。
又稱美人窟。
由眉心散發出的嫉妒,在掃過我的腰身時,愈發濃烈。
沈玥憤恨地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宋鯉,你們為何攔我?這女人未免欺人太甚,明明是她害死的長姐,她還敢上門挑釁。」
二姐的嗓音沙啞,帶著濃濃的嗚咽。
我未曾理會,只是彎腰把那方布匹撿了起來,撣了撣土。
「便是送禮,也不知道做成衣服,這縣主可真小氣。」我出言挑剔。
二姐瞪大了眸子,紅潤的眸子裹著怒氣,郁郁不得發,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
「宋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便是你自小養在外面,我們是過繼給三叔的,但長姐也是你的姐姐,你怎麼可以胳膊肘往外拐?」
「是嗎?」我冷淡地掃了一眼靈堂,手指輕巧地取下了云鬢間的小白花丟在了她的手里。
「我本就長在西界,是你們口中放浪形骸的妖女,長姐既死,那麼與你們宋府就情至于此吧。」
手指輕柔地撫摸著臉頰,我對高攀御史中丞之女的身份并不感興趣。
目光倒是極有興致地盯著那匹紅布。
西界美人愛作妖,縣主大人怎麼就惹上了我呢?
長姐是穿不上這嫁衣,她便能穿上了嗎?
我看未必。
手指仔細地撫摸著紅布的紋理,我眸心漾起了一抹笑。
這匹布得留著。
等她葬禮上我再送回去。
我記得,尊貴的縣主大人,高攀的是烏衣巷的高門,顧家的嫡長子,顧行之。
聽說那人可是個清冷矜貴的美男子。
2.
這世間有許多人是美而不自知,但不包括我們西界女子。
我們西界女子,便是只有一分顏色,那也是能發揮到極致。
縣主大人遣重兵把守,說我是西界奸細,惹得二姐小妹埋怨。
我只淺笑著用帕子拂過唇,瞧她們定然是誤會了。
這可是縣主大人對我容貌的贊美。
愛而不得。
都這樣。
懂。
只是這般防我也是沒有必要的。
重兵把守?好笑!
不過是踮個腳尖的事。
縣主大人只怕不知,飛檐走壁的功夫,那可是我們西界人的標配。
繁華的街巷里,我靠在墻垣上,目光清冷地瞧著我的獵物。
哦,不對,是縣主大人要高攀的未婚夫。
高門世家的嫡長子,父親是太傅,母親還是位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