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
思及此,我將目光移向惠妃。
「惠妃姐姐,有兩件事,還要請惠妃姐姐的父兄幫忙……」
19
一是查證我的猜測。
至于第二件,則是幫著容妃的父親使使力。
這些年,許是擔心容妃的母家太過惹眼,所以在溫家覆滅前,容妃的父親都還只是個禮部侍郎。
但若是容妃的父親身居高位呢?
畢竟有關大皇子會被封為太子的流言已經在宮里謠傳了許久,李堂都不為所動。
再加上前些時日,容妃在我那里受了那麼大的委屈。
到那時,容妃還能坐得住嗎?
做母親的,總是會多為自己的孩子打算的。
當感情和利益有了沖突的時候,感情往往就會變得微不足道。
20
惠妃讓我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朝中有人好辦事。
沒兩日,我便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朝臣和世家們,對李堂的印象,大都只有兩個字——昏君。
這也說明,李堂的計謀用得很成功。
惠妃看著我屋里的擺設,頗為感嘆地說了句:「若非知道你和我一樣,都被他下了絕子藥,我恐怕也會和其他人一樣,以為他是真的偏寵你。」
話音剛落,她又改口道:「不,不是恐怕,而是真的那麼以為。」
見四下無人,惠妃眨了眨眼,又道:「我家里已經著手做準備了。」
「若真到了那一日,便是讓這天下改姓秦又如何。」
秦,惠妃母家的姓氏。
我愣了愣,下意識道:「這點,我不如你。」
我所想的,也不過是收拾李堂和容妃這兩個罪魁禍首罷了。
至于讓李家的天下改姓,這點我倒是真沒想過。
或者說,想過,但發現難度太大,便放棄了。
惠妃輕笑了一聲,道:「我父兄有兵權,有人脈,若真想,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但你不一樣……」
她頓了頓,直言道:「若咱們身處亂世,你母家有錢有糧,也不是沒有機會成事,但可惜,如今世道安穩,若不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誰又想冒那樣的險呢。」
我知道,惠妃說的是真心話。
秦家是傳承了上百年的世家,門生遍地。
秦父又是人人敬仰的大將軍。
他們現在的日子,興許比李堂都好過。
若是能一直這樣下去,他們又怎會輕易去冒那個險?
21
在容妃的父親升任禮部尚書之時,我也如愿見到了我母親。
母親比先前清減了不少,眉宇間也多了幾絲愁緒。
「娘娘所料不差,皇上與那位容妃之間,的確有些旁人不知曉的內情。」
我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道:「看來父親他們是查到了什麼……」
并且答案對我們很不利。
母親點點頭,壓低聲音道:「你父親查到,在皇上還是皇子時,曾受命離京辦差,那趟差事,差點要了皇上的命。」
我想起李堂的心口處有道疤。
我曾問起過這個疤痕的來歷,當時李堂說是拜先太子所賜。
莫非就是那次留下的?
母親繼續道:「說來也巧,當時還是三皇子的皇上湊巧被容妃給撿了回去。」
母親的眼底多了幾分嘲弄。
「容妃的父親那時雖然還只是一個小小的主簿,卻僥幸曾隨著縣令大人遠遠見過一次三皇子。」
「得知三皇子危在旦夕,又為自己的女兒所救,容家人便起了些別的心思。」
「他們做了什麼?」我連忙問道。
母親笑了笑,道:「容家擔心三皇子傷好以后不認賬,便干脆在他和容妃身上下了同命蠱。
」
「同命蠱?」我愣了愣,光聽名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啊,同命蠱。」母親點點頭,繼續道,「一個讓三皇子和容妃的命連在一起的東西,他們之間,無論任何一方受傷,另外一方身上也會出現相同的傷口。」
「若是一方亡故,另外一方也會跟著暴斃,所以才會被稱為『同命蠱』。」
母親的話幾乎已經印證,我之前的猜想是對的。
李堂和容妃之間,的確還有著我所不知道的隱情。
「可這等隱秘之事,父親又是如何知曉的?」
22
母親道:「這同命蠱出自南疆一位苗女之手,喂養條件極為艱難,至今她也只養出了那麼一對。」
「容妃的母親曾對這位苗女有過一飯之恩,為了報答他們的恩情,所以這位苗女便將那同命蠱贈與了容家。」
「可既然三皇子已經危在旦夕,容家又怎會舍得壓上自己女兒的性命去賭那一絲的可能?」
據我所知,容家待容妃還是不錯的。
母親勾起唇角,又道:「因為三皇子的傷其實遠不如表面那般嚴重,容家也是在三皇子日漸康復后,才暗中對他用上那同命蠱的。」
母親說:「為了讓三皇子記住容家的恩情,他們對三皇子說,容妃為了救她,不惜賭上自己的性命,狠心對自己和他下了同命蠱,這才將他從鬼門關里給拉了回來。」
「然后,為了隱藏同命蠱的秘密,同時也擔心三皇子將來得到解藥,會記恨容家今日的所作所為,便對那位苗女下了毒手。」
「幾年前,我曾無意間救下過一名啞女,我見她可憐,便留在身邊伺候。」母親話里有話,「說來也巧,我救下的那位啞女,正是慘遭容家毒手的那位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