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妃嬪雖然沒有大聲議論,可她們看容妃的眼神,已足以讓她羞憤欲死。
上輩子,我被李堂推到人前,替容妃擋下了所有的算計。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李堂會怎麼選擇。
要麼承認這夜明珠有兩顆,他私底下將另一顆送給了容妃。
要麼,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心愛的容妃背負一個偷竊的惡名。
15
李堂將容妃的陪嫁侍女推了出來。
他雖然沒有直接讓容妃背負偷竊的惡名,但上至后宮妃嬪,下至伺候的宮女太監,心里都已經默認容妃侍女這是在為主子背鍋。
李堂雖然下令不允許任何人再妄議此事。
可明面上不敢,私底下誰又能說得清呢?
這次試探,讓我發覺李堂或許并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那麼重視容妃。
人言可畏,人的唾沫星子有時候也是能淹死人的。
李堂若真將容妃視如珍寶,又怎會舍得讓她背負這樣的罵名?
再說容妃,就以她目前的表現來說,我也實在想不通,她有什麼值得李堂對她那麼死心塌地的。
可上輩子容妃成了皇后,這也做不了假。
我懷疑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情。
這不禁讓我感到陣陣后怕。
幸虧我沒有一重生就因仇恨昏了頭,而是選擇一步一步來。
我借著這次「委屈」,向李堂提了另一個要求——
我要見我母親和兄長。
李堂聞言,便直言道:「你兄長畢竟是外男,朕若是開了這個先例,往后宮中妃嬪若是有樣學樣,那可如何是好?」
「陛下的意思,是說宮中的其他姐妹想見自己的兄弟姐妹也能見了?」
我佯裝不悅。
沒等李堂開口,我又道:「見兄長不行,那見我母親總可以了吧?」
「我剛剛認下大皇子,我這個做母親的,為自己兒子向外祖家討份見面禮總不過分吧?」
「陛下知道的,我娘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
這一次,李堂倒是沒有拒絕。
16
但見到母親,已經是一個月后。
母親隨父親居住在離州。
若非實在有事相求,我也不忍勞煩她老人家舟車勞頓前來相見。
我只同母親說了大皇子記在我名下的事情,又讓他們說了會兒話,便帶著母親去了御花園。
隔墻有耳。
有些時候,在屋里說話,其實是沒有在寬闊無人的地方說話方便的。
我沒有和母親繞彎子,直接同她說起了李堂日后會對溫家所做之事。
母親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之前一直說皇上待你極好,如今突然改口,可是發現了什麼?」
我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是發現了一些事情,此事還要請父親和兄長去幫忙查實……」
母親頓時明白了我見她的目的。
她連忙道:「娘娘但說無妨。」
聽到母親的稱呼,我心里一酸。
入宮前,母親都是喚我如翡的。
如今我們明明還是母女,她卻得喚我一聲娘娘。
我斂了斂心思,靠近母親,耳語了幾句。
母親神色微變,卻還是點點頭,道:「若是有了消息,我們要如何告訴你?」
我平靜地道:「那便以三月為限,三月后,我會再找機會召您進宮。」
但在那之前,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17
李堂對我依舊十分偏寵。
甚至連大皇子,也都跟著被允許隨他上朝。
雖只是旁聽,可也足以看出李堂待大皇子的不同。
于是宮里便漸漸有了李堂有意立大皇子為太子的傳言。
流言是我讓人傳出去的。
但我的目的,并不是要逼迫李堂立大皇子為太子。
我要逼的是容妃。
事實上,容妃也并不像她平日里表現出來得那般人淡如菊。
「這些日子,前朝的大臣們可都在罵你是妖妃,要皇上將你廢去封號,打入冷宮呢。」惠妃似笑非笑地道。
我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那些人,想必都是追隨容大人的吧。」
容妃母家姓容,雖在妃位,但并無封號。
「可不是嘛。」惠妃一臉嘲諷,「可見那位是真的急了。」
我笑了笑,道:「就怕她不急。」
上輩子,李堂一直容忍我到惠妃娘家倒臺,才著手對付溫家。
所以對于前朝那些聲音,我并不在意。
只要我對李堂還有用,我就還是安全的。
我臉色猛地一變。
我忽然意識到,上輩子李堂那般偏寵我,恐怕不只是讓我當容妃母子的擋箭牌那麼簡單!
18
李堂或許還有另外一層用意。
他想利用對我的偏寵,讓群臣誤認為他是一個只會貪圖美色的昏君。
我母親年輕時候,被譽為江南第一美人。
我繼承了父親和母親的優點,打小便出落得十分美麗。
但再怎麼美麗,我的父親也只是一個商人。
在那些世家貴族眼里,商人是最低賤的存在。
若只是個玩物也就罷了,若真上了心,那是會被人恥笑的。
可李堂作為一國之君,卻一步步將一個商戶女寵成了貴妃。
那些野心勃勃的高官貴族們,自然也會因此輕視眼里只有美人的李堂。
否則容妃的擋箭牌宮里的女人,誰都能做。
李堂也沒必要大費周折讓我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