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柳溯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當我聽到動靜時,他正在包扎腹部的傷口。
桌子上還有一個帶血的布條,我一看見血,整個人都激靈了。
我從床上連滾帶爬的跑到他身邊,看著他腹部的傷口,極為心疼的說:「怎麼辦?這段時間摸不了腹肌了。」
柳溯:?
17.
我感受到男人沉沉的目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改口說:「不是,夫君你疼不疼啊,我好心疼嗚嗚嗚。」
我想要拿過紗布幫他包扎,他十分不放心的看著我。
笑死,包扎這點小事不是手到擒來嗎。
最后柳溯的腹部上出現了一個別致的蝴蝶結。
這簡直是一個藝術品。
我問柳溯他怎麼受傷的,他說是摸黑回家被石頭絆倒的。
「這樣啊,那下次我在門口等你。以后,你就不會再一個人走夜路了。」
更深露重,我打了個哈欠,拉著他回床歇息。
哎,他真是不小心,這跤到底怎麼摔的啊,怎麼石頭還插進肉里,留下又窄又深的鏢傷了。
18.
柳溯今日沒去討飯了,帶傷在家中喂雞喂鴨,我躺在躺椅上,琢磨著為什麼我這個全手全腳的人,竟然在看傷員干活。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馬鳴,柳溯打開門,竟然是大少爺。
大少爺一看柳溯還活著,愣了:「妹妹不是給你毒藥了嗎?」
我:「啊。」
大少爺:「那你怎麼還沒把他毒死?」
我和柳溯:「……」
雖然但是,大可不必如此當面說清。
柳溯抓住我的右手:「夫人?」
大少爺抓住我的左手:「疏桐?」
我默默的從他們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后當著柳溯的面解開了柳溯的衣帶。
柳溯:???
大少爺:???
我把柳溯的上衣掀起來,繃帶把他的腹肌遮了個猶抱琵琶半遮面。
我說:「我夫君有腹肌,你有嗎?」
大少爺把衣帶一解:「有。」
我說:「但是我夫君腹肌的帶血誒,戰損!奪美!」
大少爺愣了下,拿起菜刀對著自己的腹肌比劃了半天,終究沒舍得砍下去。
19.
「疏桐,他是個乞丐。」
「可是他有戰損腹肌。」
「他沒錢!」
「可是他有戰損腹肌。」
「他連四面完整的墻都給不了你,而我將繼承整個知府府!」
「可是他有戰損腹肌。」
「可是戰損早晚會愈合的!」
「可是他現在有戰損腹肌。」
大少爺說不下去了。
我又說:「而且他有八塊呢。你才六塊。」
大少爺痛苦扶額:「那我要是也有八塊呢?」
「有八塊的時候再說吧。」
大少爺凄然離去。
柳溯松開我,黑著臉進了茅屋。
20.
「夫君,夫君,你怎麼生氣了呢?」我連忙追上去問。
柳溯終于抬起眼皮子看我:「你喜歡我什麼?」
「我不喜歡你啊。」
「那你嫁給我干嘛?」
「小姐拋繡球把你砸了,我替她嫁過來的呀。」
柳溯無奈的看著我。
「好吧好吧,我喜歡你的腹肌。」我輕輕拉住柳溯的手:「沒有感情就培養感情嘛。有句話說得好,睡著睡著就睡出感情了。」
他愣了幾秒,然后氣呼呼的摔門出去了。
21.
門本來就不結實,他這麼一摔,直接給摔碎了。
我又不會修門,只好立了兩個大板斧堵在門口。
柳溯一氣就氣了兩天,日日早出晚歸,我想哄他也沒機會。
正巧,刀鋒閣也給我傳了消息,說有人在城東破廟,看見一個同二皇子容貌十分肖像的人。
我說:「哦。」
那人又說:「苛姑姑也是知道的。
」
我立馬抄上家伙前往城東破廟。
到了廟里,卻不見有人。
我翻了翻地上的草席,有人自廟中懸梁跳下,我抽出劍與他對擊。
是上次那個與我搶人的刺客。
所以,人是被他帶走了?
幾番打斗下來,我體力有些不支,想逃跑時,那人學了我的陰招。
他把我上次丟出去的飛鏢又甩給了我!
我一晃神,劍慢半刻,仰身躲閃,他的劍鋒擦著我的胸口略過我的臉,我看到飄到額前的碎發觸刃即斷。
勝負已分。
但我還活著。
22.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家時,已經是夜間了。
我在草叢堆里脫下衣服,將劍藏起來,一條蛇喝多了似的游過來,往我右手虎口咬了一下。
人也就罷了,動物也欺負我!
我直接把那條蛇砍成了兩半。
永遠別惹生氣的女人。
謝特。
23.
斷成兩半的蛇還挺好看的。
但是有毒。
我強打著精神往回走,蛇毒發做起來,天旋地轉。
我摔倒在地上,耳鳴混著幻聽,耳邊傳來男人焦急的呼聲。
「阿昭!」
阿昭,是我的真名。
我并非生來就是丫鬟。
只是,知道這個名字的人,早該死絕了。
24.
我再有意識時,已在家里。
柳溯緊張的摟著我,用布條沾著白酒不停的擦拭我的身體。
我發燒了。他怕我燒得太狠,變成傻子。
我說:「清梧哥哥……」
他沒有說話,熱淚盈眶,把我緊緊抱在懷里。
那天來了很多人。我在迷幻中被人無數次灌進苦澀的中藥。最終,不知是哪個起了作用,高溫褪去,我的神智隨之清明。
25.
第二天,我問他:「你哪來的錢買酒?」
他說:「我還請了郎中,用的是攢了半輩子的棺材本。
」
我十分感動,然后發現少了一塊黃金。
我想揍他。
但看著他眼底的青黑,最終只能嘆一口氣。
我右手受傷的地方綁著紗布,上面系了一個很漂亮的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