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凈身體后,他用毯子裹住我,把我扛回小破屋。
他問:「這樣像不像妃子侍寢?」
我說:「你又不是皇上。」
9.
我們在床上打架。
真的是打架。
因為他看見了我包袱里的刀片,隨手一晃,嘩啦作響,他一打開,散了一地。
「原來夫人還是習武之人呢。」
「原來乞丐講話也文縐縐的。」
我們在床上打了起來,我打不過他,我覺得是因為兵器不趁手。
于是我去嫁妝箱子里翻趁手的武器。
結果小姐給我的毒藥掉出來了。
「這是什麼呀?」柳溯笑得像只狐貍。
10.
「這是要你命的東西。」我一本正經的說。
柳溯顯然以為我在開玩笑。
他往自己杯子里倒了點兒,攪了攪,喝了。
我:「別啊!」
他趁勢把我按到墻上,把嘴里的東西都渡給了我。
靠!
這可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我死定了!
11.
我確實死定了,我差點被柳溯折騰散架了。
但人沒涼。
那不是毒藥,那是令人情難自已的藥!
他折騰我的時候問我:「你叫什麼?」
我懵了:「我沒叫啊。」
柳溯哭笑不得:「我是問你,你名喚什麼?」
「疏桐。」
「我是乞丐,哪來的書童?」
「缺月掛疏桐。是疏桐啊!」
他拖著長音「哦」了一句,恍然大悟似的摟著我接著睡了。
12.
第二天我差點錯過早朝。
就是找我領導匯報工作那種早朝。
我依依不舍的把手從柳溯的腹肌上拿開,說:「今日是趕集的日子,你快些去討飯,去晚了就趕不上熱乎的了。」
柳溯說:「不去了。」
那可不行!
我夫君怎麼能吃我的軟飯呢?傳出去別人會笑話我的!
我把他拽起來,認真道:「夫君,雖說我陪嫁過來不少,可你不能真的吃我的喝我的啊。
」
他笑著說:「你又不是知府的正牌小姐,花他們的錢,你心疼什麼呢?」
我驚呆了。
我還以為我裝的挺好的呢。
柳溯笑瞇瞇的看著我,良久,才說:「其實我早就認識你了。好了,幫為夫更衣。我要去認真討飯了。」
13.
吃過早飯,柳溯上街要飯,我上街對暗號,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我身穿黑衣,頭戴帷帽,進了奉陽最大的成衣坊。
我對老板說:「天大地大掌柜最大」
掌柜說:「這暗號可真羞恥。」他放下手中的賬本,確認沒人尾隨,這才讓我跟他進去。
真慘,負責這次任務的是我最討厭的苛姑姑。
我討厭苛姑姑,不僅因為她很嚴苛,更因為她對太后娘娘忠心耿耿。
皇帝暮年,太子病重,如今還能繼承皇位的,僅有北山王和二皇子。
北山王自協理朝政以來,荒淫無度、殘暴不仁,太后娘娘不想著找回二皇子重振朝綱,反而因為貪戀榮華富貴,與北山王為伍,令我刺殺二皇子。
我不想干活,可我也惹不起太后,更惹不起太后的監工苛姑姑。
我說:「見過姑姑。」
苛姑姑盯著我的脖子看。
我自豪的指了指脖子上的草莓田:「好看吧?我也覺得。」
「你嫁給了一個乞丐?」苛姑姑冷笑。
我惋惜極了:「姑姑,所有職業都是神圣的,您怎能因為別人的職業而嘲笑他呢?」
苛姑姑被我氣笑了:「若真如你所言,哪還有三教九流之說?」
我聽了點了點頭:「確實,不過我們還是皇家的走狗呢。狗和乞丐,誰也別笑話誰。」
14.
苛姑姑和我吵完嘴,順帶做了點正事。
她告訴我,北山王也派人來找二皇子了。
先帝暮年,太子病重,北山王野心昭然若揭。
然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北山王他不是皇上的孩子。
他是皇上的綠帽子。
「疏桐,務必盡快找到二皇子!若是讓北山王搶了先,太后娘娘就沒有投名狀了。」
她說完,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講她像我這麼大的時候,有多牛批。
我才懶得聽呢。
我瞧準時機蹭的一下竄了出去,和女扮男裝錢來搞錢的小姐撞了個滿懷。
「小姐?」
「疏桐?」
我們正要寒暄,一個玄衣男子的身影在我的余光里一閃而過。
15.
我,疏桐,雖然業績墊底,但是愛崗敬業。
我絕不容許任何可疑人士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我立刻甩出飛鏢。
他的身子顫都沒顫,迅速消失在我的視野里。
空了?
不應該啊。
我猛然想起什麼,轉身就跑。
苛姑姑在后面追我:「跑什麼!急著投胎嗎?」
我加快了速度:「我要給我夫君燒飯!」
小姐聽了直跺腳:「疏桐!不要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
屁哦,那也得分男人。
就比如,我家的那個男人,說不定就是一個八塊腹肌、聲音好聽、一心一意、不納小妾、家務全包、有求必應、非我不娶、愿意為我謀權篡位砍皇帝的二十四孝好夫君!
16.
我一路狂奔回到家里,趁著柳溯不在,把手里的暗器通通藏進床底。
然后我手忙腳亂的把菜燒焦了。
我看著黑乎乎一坨的地獄料理,仔細思考后,覺得還是不要浪費糧食。
現在畢竟不是在知府家當副小姐的時候了。
我老公是個乞丐,他掙錢可不容易。
我等啊等啊,等得月亮都出來了,柳溯還是沒回來。
我看著眼前這盤燒焦的菜,嘆了口氣,將菜倒進了雞籠里。
雖然敬業是好事,但大可不必這麼敬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