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愕然,她崩潰大喊。「師兄,你不信我?你信她?」
洛青竹怒不可遏,一抬手擊碎了投影石。
秦柔愕然愣住,旋即勃然大怒。
「賤人,你陷害我,師兄,她故意布下投影石,故意誘導我……」
洛青竹將淮月敲暈,她吵鬧的聲音戛然而止。
洛青竹看著我,眸色冷靜到可怕。
「淮月,秦師妹急怒攻心,才會如此作為,等她好了,我帶她來向你賠罪。」
「大師兄,她陷害我多次,害我被人非議,百口莫辯,此事我無法輕輕揭過,作為同門師姐妹,我無法向她復仇,今日,我與她割袍斷義,此生再無姐妹之情!」
我拼盡全力,割下了一截袍角,扔在秦柔身上。
洛青竹面色鐵青的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快速帶著秦柔離去。
我艱難的收了投影石。
洛青竹大概懷疑我了。
一切發生的太巧合,他很難不懷疑這是我故意為之。
不過,那又怎樣?
我與秦柔割袍斷義,便是要與她一刀兩斷。
今后,她需要靈根,需要仙骨,都找不到我的頭上。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沒有我的靈根和仙骨,已經是廢人的秦柔又該如何翻身?
8
今日之事很快便傳遍了云水宗。
連其余仙門也都知道——云水宗朝云峰有個秦柔,多次陷害同門師姐,竟然還想出了剝離師姐靈根換到自己身上的法子。
這是邪修才用的手段。ӱź
無數人盯著云水宗,看已經成了廢人的秦柔還會不會重新修仙,若她重新修仙,說明云水宗的確用了腌臜手段。
一時間,修真界風起云涌。
而秦柔徹底崩潰了。
她靈根碎裂,再不能修煉,傷心到極點,日夜啼哭哀嚎。
即便幾個師兄弟都圍在她身邊安撫,也不能讓她好上片刻。
最終師父出關了。
師父出關那日,秦柔的洞府閃現五彩華光,華光中一只巨大的狐妖仰天長嘯,身姿勃發,氣勢雄渾。
它消散前,與我對視一眼,毫不掩飾眸中嘲諷。
六個師妹嚇壞了,戰戰兢兢的擠在一起。
「師姐……這……這是怎麼回事?仙門怎麼會有狐妖呢?太可怕了!」
是啊!
太可怕了。
誰能想到,我最尊敬的師尊,竟然想到了用狐妖的妖丹修補秦柔的靈根的法子。
他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將人修變成妖修。
大概是已無路可走。
若有得選,他舍不得讓自己心愛的弟子從人變成妖的。
畢竟,仙妖不兩立。
一個仙門怎麼能收留妖呢?一個妖留在仙界會有多少意外呢?
可我沒想到,意外最先來到的是我這里。
最早是九師妹出了意外。
她是極品木靈根,對植物感知極強。
夜里,她察覺到窗沿下的鳶尾花有輕微的晃動,心中警醒的往床邊一躲,就是這一個動作,讓她逃過了一劫,因為在下一刻,一只巨大的白色獸爪將床拍塌。
床榻的動靜太大,驚動了我們,那巨獸逃走,她僥幸活命。
接著是小師妹。
她去找七師弟練功的路上,被一陣妖風席卷,萬幸,她身上有我給的靈龜甲,龜甲爆裂,炸傷了妖物,她逃了回來。
她戰戰兢兢的縮在七師弟的懷里,哭唧唧。
「師兄,我好害怕,那狐妖那——麼大,我差點兒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七師弟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慘白,他支支吾吾的問。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狐妖呢?」
「狐貍的騷味兒你聞不到嗎?呀,師兄,你不會鼻子壞了吧?你聞聞,我身上是好聞的梔子花香,二師姐身上是草木香,你身上有竹香,每個人身上的香味兒都不一樣,妖怪身上那麼濃重的狐騷味兒,我怎麼可能聞不出來,只有你傻乎乎的才聞不出來。」
七師弟吞吞吐吐的應付了過去。
只是從那以后他開始每日接小師妹練劍,又每日送小師妹回來,去看望秦柔的時候,還會帶一束山花。
然后,很快,他就死了。
他死的很慘。
腹部一個大洞,丹田中靈根消失不見,一雙眼睛睜的極大,死不瞑目。
我平靜的看著他的尸體,默哀片刻,旋即目光掃向一臉鐵青的洛青竹,和不敢置信的眾師弟。
小師妹哭的快厥過去。
她哽咽著,「師姐,我們要為七師兄報仇,他那麼好的人,他不該橫死。」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七師弟好嗎?
在六個師兄弟里,他算是還行的吧。
不出頭,不作惡,一心修煉,偶爾湊熱鬧,師尊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師兄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他心里或許有是非對錯,但那淺薄的認知,不足以讓他形成獨立的人格。
劇情中,我死了。
他在離魔窟很遠的天邊說了一句,「二師姐,你不要怪我,是師父師兄讓我做的,要怪只能怪你不該得罪秦師妹。」
如今,我也只能對他說一句,「七師弟,你沒有得罪秦師妹,可為什麼還是死了呢?」
不,他恐怕不知不覺真的得罪了秦師妹。
因為秦柔容不下任何一個女子,更容不下有男子對除她之外的別的女子好。
而他日日接送小師妹,還給秦柔送山花。
這些舉動在秦柔眼中是背叛和諷刺。
這才是七師弟真正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