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個舞姬,呵呵……也真難為他。
「救不了。」
我淡淡擺手。
「靈玉里寄居的,是我用血養大的蠱靈。」
「我受傷昏迷的時候,蠱靈也沉睡了,所以她安然無恙。」
「可我現在醒了,蠱靈也蘇醒了,它不會允許除我之外的人擁有它。」
「你要救她,不如剖開自己的心,換給她?」
「我倒是可以幫這個忙!」
不要慷他人之慨啊。
你倉恒欠下的債,怎麼能要我去還?
倉恒懵了,他當然不可能舍命去救舞姬。
「你不愿就不愿,何必說這種駭人聽聞的話,我也沒有逼你!」
鳳凌更是不忿:
「你如此心狠,只會眾叛親離,便是活過來了,也會成為孤家寡人的!」
「我鳳凌就當沒有你這個妹妹!」
說完,拉著倉恒憤然離去。
我很有禮貌地送他們到門口。
其實只是想多看一會兒兩人氣急敗壞,又無能為力的樣子。
十分賞心悅目。
我聽到他們離開了好遠,還在痛罵我。
「她簡直像變了個人,心肝都沒了!」
「怎麼能見死不救呢?盈盈如今也算她名義上的妹妹了!」
「我真想把這事兒傳揚出去,讓天下人看看她的真面目!」
鳳凌氣急敗壞地跺著腳。
倉恒比他冷靜一些,他勸道:「算了,再想別的法子吧。」
我愉快地揚了揚眉。
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轉身進屋,昆侖奴還跪在地上等我。
他滿臉殷切地看著我,目光里滿是崇敬和依戀。
我對他笑笑,算是回應了他。
從那之后,鳳凌和倉恒也沒再來求我了。
聽說倉恒發布了皇榜,賞金十萬,尋求名醫靈藥為舞姬治病。
如今太醫院什麼事兒都不干了,只圍著舞姬轉。
舞姬不管去哪里,都有一群太醫在身邊跟著,生怕她突然發病就死了。
鳳家兄弟與我決裂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坐實了我不被皇帝和朝廷所容的窘迫局面。
傳言愈演愈烈,同情我,為我抱不平的人越來越多。
畢竟我是滄瀾開國元勛,功績顯赫,念著我的人,比恨我的人多多了。
然后,我收到了來自敵人的勸降書。
一伙被我打成喪家犬的人,竟然也知道我現在處境不妙,想讓我歸順。
真是有趣啊!
倉恒到底懂不懂,滄瀾可以沒有他這個帝王,卻少不了我這個鳳帥?
沒有我,他怎麼坐得穩這個皇位呢?
我外出閑逛,也能碰到不想見的人。
舞姬在風簫和鳳凌的陪伴下,朝我走來。
見到我,她臉色越發蒼白,嬌弱不勝地倒在了風簫懷中:
「二哥,我好怕……」
她臉色很不好,瘦了許多,的確像活不長了。
看來當初為了得到倉恒的心,她真的下了血本。
恐怕再多的靈丹妙藥,也很難痊愈了。
她看著我說害怕,立刻讓鳳家兄弟對我怒目相向。
8
「別怕,她要敢傷你一根毫毛,我就跟她拼了!」
風簫比鳳凌要直白很多。
我看得出,他對舞姬的感情,絕非兄妹情那麼簡單。
可惜了,人家舞姬是想做皇后的。
我懶得給他們眼神,直接越過他們走了。
他們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只是我走出一段距離,卻發現跟著我的昆侖奴,卻停在了原地,看著舞姬發愣。
雖然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跟上我的腳步。
但還是被我發現了異常。
我不動聲色,看他打算做什麼。
他白天還正常,到了晚上,就常常不見蹤影。
每次回來,身上總會沾染那股濃濁的脂粉味兒,刺鼻得很。
不屑說,我也知道他去找了誰。
聽說那舞姬用的香粉,是倉恒特意請頂級調香師為她定做的。
世上只有她一人有。
在他準備動手的那天夜里,我坐在屋里等著他。
他點燃了一只迷煙,透過窗戶縫扔進來。
過了一會兒,敲了門,沒人應了,他才推門進來。
卻見我完好無損地坐在屋里喝茶,神態自若。
他驚訝極了,隨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主人!」
抖如篩糠,一定慌死了吧?
我冷笑,問:「本座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嗎?」
他把頭磕在地上,道:
「沒有,主人待奴才恩重如山,如同再造。」
「沒有主人,我早就死了。」
我笑了笑:「那為何要背叛我?」
昆侖奴聲音哽咽道:「主子,我不想背叛您的。」
「我只是想把您迷暈了,然后拿走靈玉去救……救盈盈姑娘。」
「是我一時昏了頭,求主人嚴懲!」
他從腰間解下帶刺的鞭子,遞給我。
我沒有接。
然后舞姬卻在風簫陪伴下闖了進來。
她奪過鞭子,扔在地上,用力想把昆侖奴拉起來:
「影哥哥,你快起來!」
昆侖奴驚訝地看著她,紋絲未動。
大概沒想到,她會現身吧?
9
舞姬憤怒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心疼地看向昆侖奴。
她大概是想尾隨昆侖奴,趁我被迷暈時,補一刀,好確保我再也沒能力反殺她。
我故意讓守衛放她進來的。
她見昆侖奴不起來,便怒斥我:
「鳳帥,你高高在上,可不代表你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
「而且影哥哥跟隨你出生入死,就算他有什麼錯,你也不該這麼對他!」
昆侖奴聽到她這番義憤填膺的話,感動地紅了眼睛。
舞姬那麼柔弱,那麼可憐,面對我時說話都不敢大聲,卻為了他勇敢指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