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顏跟我解釋了一下。
「陸亭生這麼好心?」
我對他的話抱有懷疑的態度。
「當然不是。」姜景顏毫不猶豫地否定了我:「他只是想利用她吊出她背后的大魚。」
「不過眼下看來,好像失敗了。」
我挑了挑眉,漫不經心道:「那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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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場鬧劇,賓客哪里再敢待下去,紛紛告辭離去。
原本喜慶的大堂此時卻被鮮血染得更紅。
那女刺客被陸亭生當場殺了。
我看著陸亭生信步閑庭地朝我走來,下意識想跑,雙腳卻跟粘在地上一樣動彈不得。
陸亭生走到我跟前,看了眼站在我身邊的姜景顏。
他問我:「怎麼還沒走?」
我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他是怎麼知道我準備跑路的?
明明我事事隱蔽。
姜景顏還沒等我看他就急忙撇清關系:「我可沒說。」
陸亭生嘆了一口氣:「走吧,帶著這個小傻子一道走吧。」
「秦歡顏,你聰明機靈,往后多照看他一些。」
我驚疑不定地瞧著他,這話怎麼跟托孤一樣。
我撇了撇嘴:「沒給我任何好處還想讓我給你養孩子,侯爺,你這算盤打得我龍虎寨的兄弟們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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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景顏跟在陸亭生后面哭喊:「義父你不要我了嗎?孩兒不走啊!」
我朝他擺擺手:「小傻子放心,我去跟你義父談個好價錢。」
小傻子哭得更兇了。
這次是我主動來到那間密室的。
我直接問他:「你把當年的真相告訴我,若我滿意,那小傻子我幫你養。」
陸亭生看了我一眼,神色淡淡的:「你想知道什麼?」
我問他:「當年巫峽關一戰,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手指著畫像,眼睛卻緊緊盯著陸亭生。
陸亭生看了那畫像許久,才說:「戰死的,被困于巫峽關險境,孤立無援,戰死的。」
我又問他:「為什麼會沒有援軍?」
他說:「我去求援,中了敵軍的陷阱被俘了。」
「所以你就背叛了她!」我的聲音陡然變大:「所以你就帶著南蠻軍找到了那些殘兵!」
陸亭生猛地轉頭看著我,眼底一片猩紅:「我沒有!我永遠不會背叛她!」
「當年我九死一生逃出去后,帶兵回到巫峽關的時候他們已經……」
我冷笑一聲:「當年的人都死絕了,你如今說什麼也死無對證了。」
陸亭生不說話了,目光緊緊盯著身前的牌位:「你可知,南蠻有個家族最擅長易容術。」
「他們造出來的人皮面具就是最親近的人也難分真假。」
我渾身一震,想起倒在前廳大堂的女刺客。
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變冷了。
如果陸亭生所說的是真的,如果真有那般神奇的面具,那當年之事就有另一種解釋了。
帶人圍剿我們的人不是陸亭生,只是個帶著陸亭生面具的南蠻人。
而他胸口處并無刀傷的事也可以解釋得通了。
我有些恍惚,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腦袋頭暈得厲害。
陸亭生一把將我扶住,聲音有些沉:「我會讓人送你們離開。」
我看著案臺上飄起的裊裊青煙,只來得及在心里罵聲娘就徹底暈了過去。
22
我再醒來時,人已經在出城的馬車上了。
姜景顏在我旁邊睡得昏天黑地,很明顯,也是被他義父敲暈的。
我伸手拉開車簾,正在趕車的副將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說:「把車停一下。」
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如了我的愿。
此時我們身處郊外,城門也早已關閉。
我爬上附近最高的一處山坡,朝京城的方向看了看。
京城全然不似以往平靜,到處都是喊打喊殺的聲音,火光乍起。
我說:「京城這又是誰在造反啊?」
副將說:「侯爺帶兵圍了成王府。」
我恍然:「也是,說好的新娘子突然變成了刺客,是得去討個說法。」
副將搖了搖頭:「不是討說法,侯爺是去滅門的。」
我有些驚訝地轉頭看他,滅門兩個字他說的倒是輕巧。
怎麼陸亭生手底下的人都跟他一樣,這麼瘋!
我問他:「怎麼,難道這刺客是成王派來的?」
副將看了我一眼:「不,是侯爺自己引來的。」
「刺客的事只是由頭,侯爺真的要針對的人是成王。」
「當年巫峽關一戰,援兵遲遲未到,就是成王背地里搞的鬼。」
23
我愣了一下,他這話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成王這人與我確實有些嫌隙。
畢竟當年被陸亭生砸斷腿的紈绔就是他的獨子。
那紈绔腿斷了之后,第二年因為意外死在了青樓。
成王便將新仇舊賬一塊都算到了我頭上。
我倒是沒想到他會在行軍打仗上給我下這麼大的絆子。
直接要了我的命。
副將忍不住又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皺眉看他:「你有話直說。」
他倒是心直口快:「你是不是安平將軍朱歡顏的私生女兒?」
我一驚:「你這是何出此言?」
他說:「你倆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正在想理由該如何反駁,副將又補充道:「而且,自從你出現后,侯爺發呆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這算哪門子理由。
我覺得有些可笑,嘴角的笑還沒勾起就被他的下句話凍僵住了。
「侯爺喜歡安平將軍這麼多年,突然得知她竟在外有個女兒肯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