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多土匪,除了鎮山魈,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土匪窩占據山頭。
青幫在嶺南的行動軌跡,與土匪無異,隱姓埋名,無人起疑。
當初唯一起疑的便是坐鎮西峽山頭的祖朝。
山里突然多了一股不明的勢力,人數闞闞眾多,令他新生警惕。
祖朝是嶺南最大的土匪頭子,天不怕地不怕,尋了個由頭二話不說攻擊了我們的寨子。
那時我不愿生事,命人備了厚禮,親自去拜會了他。
結果這色瞇瞇的土匪頭子一眼看上了我,狂妄道:「要想化干戈為玉帛也行,你這娘們得從了我,老子強殺掠奪這麼多年,還他娘的沒見過你這樣好看的女人,你跟了我,今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西峽山的土匪們狂聲大笑,一個個赤裸裸地盯著我。
青柳嚇得躲在我身后,我阻止了面色陰沉的蕭遠山和憤怒的阿卡,對祖朝笑道:「大當家的說得對,雁山愿與西峽結秦晉之好。」
祖朝大喜:「小娘們,哦不,小娘子說話就是動聽,對對,秦晉之好,秦晉之好。」
美色之下,祖朝昏了頭,按照我的要求,誠意滿滿地向雁山寨子下了聘禮。
挑了良辰吉日,西峽布置了寨子,一片喜氣洋洋地將我娶了過去。
當晚洞房花燭,祖朝進房門時,被手下攔住,叮囑他務必小心有詐。
狂妄大漢大手一揮:「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能使什麼詐,她還敢殺我咋的?」
他說得對,我不敢殺他,因為殺他會招惹麻煩。
況且,我這樣的弱女子,他一只手都能捏死我。
女人的刀,從來都是很溫柔的。
那晚祖朝摸了一把我的腰,在我笑盈盈的建議下,喝了我端給他的合巹酒。
然后他嘴里被我塞了布,綁在了床上。
他一點兒也不怕,還以為是什麼情趣之事,眼神迫切地督促我快一點。
我倒也沒做什麼,拿著一把刀,捅了他的肚子,然后扣上了桌子上的一只碗。
我附在他耳邊,認真地對他道:「大當家的想娶我,首先要了解我是什麼人,鎮山魈,自我介紹一下,小女子劉青魚。
「我家祖輩佃農,可東家的賦稅一年比一年重,佃戶們吃不飽,為了減輕賦稅,只得簽下賣身契,簽了那張紙,入了賤籍,生生世世,子孫后代,可就都是奴隸了。
「我們全家,生來就是賤奴,男兒腹坎無食,如牲口一般勞作,女兒被隨意凌辱,很早就失了貞潔,身為奴隸,不能有半點反抗和情緒,你知道忤逆主家的后果是什麼嗎?
「他們會將老鼠困在陶碗內,將陶碗扣在我們的肚皮上,碗底放上燒紅的木炭,迅速將碗加熱,令其中的老鼠無法忍受,只能在我們的身上鉆洞逃跑,被老鼠啃破肚皮后,他們還會在我們腹中放入灼熱的木炭,燒焦內臟,他們管這叫紅燜老鼠。」
我的手一下下、漫不經心地敲著祖朝肚子上扣著的碗,又緩緩道:「太可怕了對不對,也不是所有主家都會這麼對待家中奴隸,當然也有爽快一點的,直接往我們頭上蓋一頂鐵帽子,帽子上安裝把手,左右轉動,我們的頭顱會被慢慢地壓碎,刺穿腦袋。直至下顎破碎眼球蹦出而死,最后這頂鐵帽子會被染紅,所以他們管這叫紅帽子。
」
祖朝瞪大驚恐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身體顫抖。
我的手慢慢地撫上他的臉,滿意地拍了拍:「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吧,江南五大世族是我看著垮的,他們喜歡對我們用刑,所以我也發明了一種,想知道叫什麼嗎?」
祖朝不住地搖頭,瞳孔驟然放大,我拔下頭上的發簪,冰冰涼涼地對準他的脖子,悠閑道:「我家中父母早死,和妹妹相依為命,主家老爺見我姿色姣好,從小挑選為瘦馬,我不想落了個人盡可夫的下場,也不愿妹妹遭人凌辱,因此我格外聽話,討了主家老爺的好,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可他出爾反爾,最終還是把我妹妹拉了下來。
「我妹妹青柳,生性爛漫,聲音像黃鸝鳥一樣動聽,逼她唱曲也就罷了,結果他們還挨個兒要聽她在床上怎麼叫的,逼得我妹妹吞了火碳,生生地變成了啞巴。
「知道他們怎麼死的嗎?我找人把他們給吊了起來,用小刀的刀刃切入臉頰下方,從頭部到腳指頭,以最快的速度一片片地剝皮,最后還要留他們茍延殘喘,在地上爬,我管這叫剝青蛙。」
我的發簪輕輕地劃過祖朝的臉頰,他打了個寒戰,驚懼交加地看著我。
「圣人說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惡人怕天不怕,可是這天不是我們的啊,既是這樣,還要這天做什麼呢?豁出去的人,可是什麼都干得出來,青幫的手段,你是聽聞了的吧?」
我玩弄著發簪,對他道:「從今往后,嶺南這地兒,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有意見嗎?」
祖朝看著我,像看一個瘋子,連連搖頭。
我給了他最后一擊:「朝廷的人若是知道我們在這兒,你猜西峽能不能置身事外?聰明一點,今晚的事爛在肚子里,否則無論是青幫還是朝廷,都不會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