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他卻連出三刀,一刀砍翻了陰姑島石墓,一刀救下了老師,還有一刀廢了你。黃皮,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李津則開口道:“陳北玄的刀代表著皇城根老爺的意思,他這三刀就是要昭告天下。聞朝陽幫青麻鬼手陳言沒有錯,所以該救。至于陳家的對錯誰也說不清,也沒人明白陳言究竟在干嘛,所以他說此間事了,莫要再提。至于你,這才是最關鍵的。”
我疑惑地看向李津,李津則說:“這是老師的解讀,我只是給你傳達一下。從來沒有一個年輕人挨過陳北玄的刀,你是第一個。而殺人第一的陳北玄刀下也從來沒有活口,你同樣是第一個。他不殺你,卻只廢你,這代表著什麼?這代表你命不該絕,陳北玄都不殺你,誰還敢殺你?所以,他對你動刀,不是殺你,其實是在保你。”
我皺起了眉頭,每句話我都能聽懂,但還是有點不太明白。
李津總結道:“老師讓我告訴你,好好活著,你的命比誰都重要,你要對得起陳家的付出。”
說完,李津就起身走了。
我怔怔的坐在床上,渾渾噩噩。
坐著坐著,我就雙眼干澀,眼圈濕潤。
爺爺走了,紅魚走了,陳家人去了那不知道究竟在哪的神秘古城,只留下我一人。
而我則被廢了,連風水師都不是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這時,花韻走了進來,坐在了我的身邊。
看著我落寞無助的樣子,她將我擁入懷中,把我的腦袋枕在她溫暖柔軟的胸前,說:“主人,不管怎樣,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
你去哪,我就在哪。”
我哽咽著說:“我哪也去不了了,我沒有根了,也就沒了家。”
她輕撫著我的腦袋說:“不會的,陳家一直都在,我相信他們都會回來。”
我揉了揉眼睛,說:“走,回家。”
整理好情緒,我簡單收拾了起來,我發現所有東西都在,帶著他們我啟程回了麻風村。
這是我生的地方,這里是我的起點,要想弄明白我的秘密,我只能從這里入手。
我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后山,來到了爺爺的那座小土包。
鄭重磕了三個響頭,我用手開始挖了起來。
我瘋了似的挖,手上都挖出了血,指甲縫里也布滿了墳土。
終于,我挖開了爺爺活埋自己的墳。
里面沒有棺材,但卻有一具尸體。
不,是兩具尸體。
060 后盾
這不起眼的土墳里,真的有著兩具尸體。
一位白了頭發的老者安詳地坐在那里,就像是坐化而登天的老神仙,他神情平淡,不喜不悲。
而在他的懷中,抱著一個嬰兒尸體。
這嬰兒很小,看著就兩只巴掌大,明顯剛出生就夭折了。
嬰兒的尸體不比老者,雖說身上涂抹過防腐的藥劑,但依舊風化干癟。
所以這一幕看著格外的悲涼,悲涼中似乎又給人一種力量。
這老者正是我的爺爺,青麻鬼手陳言。
可這嬰兒又是誰?
我腦袋里冷不丁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這死嬰不會是我自己吧?
但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不太可能。
爺爺死在這里我可以理解,哪怕不久前我親眼看到了一個活著的爺爺,我仍可以想通這里為何還埋著一個爺爺。
原因很簡單,陳家那死而復生的秘密,那神秘的四腳棺材。
就像當年的陳青帝,他也是死后被埋三年,三年后他活了過來。
而爺爺也是三年前死的,想必也是借助那四腳棺材得已復活。
但這復活和傳統意義上的死而復生又不一樣,會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而且這個復活秘術還有一個天大的禁忌,那就是王不見王,活著的人和死去的尸體是不能相逢的。
一旦二者相見,那這秘術就破了,活著的人依舊會死去,而且會變成一灘血水,就像當年的陳青帝見到自己的尸體那樣。
也就是說,這死嬰絕不是我。
一旦他是我,此時我會死去,會化為血水。
可如果不是我,這死嬰又會是誰呢?
隱隱間我有了一個猜測,他會不會才是爺爺的親孫子?
他是不是才是我母親的兒子?
之前在封門村里,我得知我是用來迷惑天下玄門的,真正的天人是葉紅魚,我吸引了玄門的視線和火力,葉紅魚得已長大。
但這里會有很大的一個不確定性,那就是我的母親以及整個麻風村的人。
如果說母親沒有懷孕,陳家不會突然就多出一個后代來。
不可能讓我母親一個淳樸的農村婦女,以及我家那些親戚,還有村里的所有村民陪著一起演這場大戲。
真是這樣的話,遲早會露餡的,也不可能騙過天下玄門瞞天過海,騙過那賊眼盯著的秦家。
所以爺爺一定是有一個孫子的,而這個孫子可能一生下來就死了。
但爺爺的孫子夭折當天,爺爺用我代替了他。
我成了陳家后人,成了那讓天下玄門密切關注的天人。
有了這個猜想,我就覺得一切變得極其合理了起來。
但隨之而來的問題又來了,這是一個很有逼格的哲學問題,但放在我身上卻是一個生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