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因為它的動作,吸引其他兩個鬼都轉頭看向我。
「好香啊。」
它們發出奇怪的呼嚕聲,流著口水看著我。
仿佛我的血肉對它們有異樣的吸引。
我一腳踹開眼前的劉老板。
他被我踹個趔趄,而與此同時,另外兩只鬼也撲了上來。
我只有一人,根本不是它們三個的對手。
手上又沒有趁手的東西。
我慌得大叫:「師父!快來幫我!」
師父明明近在咫尺,卻好像沒聽見一樣,反而口中念念有詞,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隨著他的吟誦,我感覺渾身越來越難受,本來勉強支撐的局面,漸漸被三只惡鬼反轉。
「師父!」我的脖子被咬下一塊肉,手臂也被咬住!
我一聲聲叫師父。
沒有師父的示意,我不能出去,但是繼續下去,我馬上就要死在這里了……
就在這時,劉老板一只手猛然戳進了我的眼睛。
咔嚓一下,將那只眼珠子生生拔了下來。
「這個賠我的。」
他呵呵笑著:「蠢貨,你竟然看不出來,你師父這是要收了你嗎?」
我猛然瞪大了雙眼!
外面一聲驚雷,我睜著一只眼睛看著劉老板。
它的臉上一下露出了詭異陰森的笑容。
「原來,你不知道你早就死了啊!既然都是鬼,不如一起沖出去?反正我們現在才是同類,總不能讓這老東西收了!」
死了?
我早就死了?
我渾身發麻,一道閃電劈下,我看到了那血眼珠中的自己。
面色蒼白,滿臉傷痕,脖子撕開的血肉冒著黑氣。
空蕩蕩的眼眶只有一個洞,沒有任何血流出來。
我早就死了!
轟然又是一聲驚雷。
我打了個哆嗦。
原來我死了嗎?
所以,我深愛的妻子才會告訴兒子不要想爸爸。
因為遺忘比思念更深刻。
不想,就不會難受。
……
我腦子混亂,脖子又被咬了一口,掙扎中,我看到師父正在外面用盡全力進行最后的結印。
師父說了的。
——「記住,鬼最會騙人。」
這些鬼肯定是在騙我,想讓我阻止師父收拾它們。
我猛然向上一撞:「鬼才和你一伙。」
24
劉老板的新眼珠子被我撞爆了,他又變成了獨眼龍。
其他兩個當時死的時候摔得七七八八,缺胳膊少腿,但是異常兇悍。
這幾個被我弄死后變成的鬼和其他鬼完全不一樣!
我們在里面亂打成一團。
我也開始張嘴就咬,一種從未有過的痛快從心底涌出!
周圍羊嚇得呆立著,一動也不動。
外面,師父的陣法幾乎就要成了,從定魂鎮西北的開門開始,休門,生門,傷門……
他因為急速動作,不斷喘息著。
剛到了陣法的死門布旗,忽然院子里又響起了咚咚聲……
咚、咚——
師父面色勃然一變,轉過頭去。
竟然還有一只鬼。
準確說,是個鬼頭。
高健的鬼頭。yȥ
它像個皮球一樣蹦著,向著羊圈沖過來,就好像這里有什麼大美味似的。
師父痛心疾首看了我一眼:「于爽!你不只殺了三個人!你……竟然殺了四個人!」
四個人?
四個人!
我下意識想要否認:「不,我沒有動手。」
那顆人頭桀桀笑起來。
「是啊,你是沒有動手,你只是哄你兒子出來當誘餌,我兒子才會跟著跑出來玩游戲。我也才會為了不撞上我兒子,撞上了墻。等我爬出來的時候,你再遮住另一個司機的眼睛,害得我被碾成了泥。
」
「游戲?」我心里生出一股又一股的怨恨,「那是游戲?那是你兒子在欺負我兒子!為什麼!為什麼要欺負我兒子!」
高健大聲辯解:「還不是因為你!劉建民說你有賣羊肉的渠道,我好聲好氣來問你,還買了兩盒牛奶給你!可你不肯給我啊!你這種人,掙再多錢有什麼用,你兒子是傻子!」
我感覺額頭的青筋一蹦一蹦。
「好在劉建民給了批發羊肉,靠著這批肉我才站穩腳跟,生意越來越好。但他說你老是和他作對,你霸占著羊肉渠道不肯說。他們都說,你吃硬不吃軟,只有把你逼急了,你才會拿出誠意。但沒想到你這麼狠,竟然把他們都弄死了!」
劉建民就是劉老板。
他大聲叫著高健。
「別進來,先把外面那個老東西弄死!這于爽就是個死魂生肉,撐不了多久!我們都是于爽造的惡魂,他不死,我們也不會死!你現在去弄死那老頭,以后誰也攔不住我們!」
高健眼睛滴溜溜轉,轉頭就往師父那邊蹦跶去。
25
所以……我不死,這幾個被我殺死的惡魂也消失不了?
我看向師父,他背上是鎮魔的金錢劍,上面的銘文是新的狗血填充的。
正面是「辟兵莫當」,背面是「除兇去殃」。
一手鎮魂旗,另一手是八卦鏡。
腰間是三清鈴,懷中是血符箓。
是了啊。
這一套裝備,根本就不是師父說的鎮魂,而是滅鬼用的。
但現在高健的惡魂來了,他卻毫無動作。
我看著四周的環境,心里升起一個可怕的猜想。
師父,要滅的,看來——是我啊!
劉老板開始游說我。
「于哥,你看,原來死了也不是只能當鬼一條路,你死了都還能這麼自在,要不你帶帶我們?」
光頭強連連點頭:「以后于哥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都跟著你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