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懵逼。
「外面的東西是吃了陰胎成的靈,你跟它們的鬼母拜了堂,就是它們的爹。」
「這樣陰陽合體,青杏的煞氣變強才有可能控制住。」
四爺說著又掏出兩包東西丟過來,打開竟是兩套紙婚服。
那些東西已經在撲門了,我尷尬地看向青杏,只見她不僅早換上了,還在鏡前認真地上妝。
事態緊急,我也只能快速換上了紙衣。
不料剛穿上衣服,脖間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傳來。
我手忙腳亂地想拽,但紙婚服上好像有雙看不見的手,死命地掐著我的脖子。
我徒勞地掙扎一會,很快跪倒在地。
我拼盡全力轉過頭,想看看青杏有沒有事,卻被一陣古怪的笑聲驚到。
掐著我的竟然是青杏,她雖背對著我,頭和手卻詭異地轉了回來。
青杏原本柔弱的面孔變得陰狠無比,蒼白的臉襯著兩片紅膏藥狀的腮紅,雖像是紙扎人,力氣卻大得驚人。
我想向四爺求救,卻根本喊不出口。
直到我被掐得口吐白沫,她才稍稍收了手。
青杏收住了笑,緩緩轉過背。她慢慢撩開額前的珠簾,好眼的眉眼下竟是一張半人半貓的臉。
「完了,全完了!」我聽見四爺焦急地大喊一聲。
原來,不只是鬼娃,青杏也根本沒被控制,是啊,冤魂的戾氣哪那麼容易消的,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養魂的權宜之計罷了。
「四……四爺……」
眼見青杏的利爪朝我心口捅來,我拼著吃奶的力氣終于喊出了聲。
無奈,四爺再沒回應。
11
我在極度的痛楚中跪了下來,意識開始被慢慢抽離,我絕望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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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逃不掉,畢竟當初,如果不是我提出奔現,單純的青杏也不會就此掉進魔窟。
其實當初攜青杏進屋那刻,看見大哥和爸媽滿是精光的眼神,我就后悔了。
我本想第二天一早就送青杏走的,沒想到大哥那麼快下了手。
而今想什麼都晚了,錯已鑄成,青杏的利爪已如利箭襲進了我的心窩。
極度的痛楚中,我又看見了哥在對青杏拳打腳踢,青杏一邊哭喊一邊弓著腰護著肚子。
后來,哥打累了,折磨的招數也用盡了,就把她拉進了一個滿是哭聲的地方,我模糊地看見那房間的名字叫「天婚房」。
「天婚房」距野貓坡不遠,我只知道是舊時的東西,只以為早就荒廢了,沒想到它不是沒了,而是變成了更隱蔽的存在。
那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啊!十里八村的光棍沒事都會往里鉆。
小時候,風大的天氣,我經常聽到哭聲,村里長輩們都說是野貓。沒想到,真的是人在哭。
十里八村那些外來的,不聽話的女人,最后莫名不見了,原來不是跑了,而是被送去了「天婚房」,成了光棍們的「大餐」。
她們最終被折磨瘋了傻了,實在沒用了,才會被丟進山貓坡,成為野貓們的大餐。
青杏在里面被各種骯臟的人折磨,肚子流了血,她跪著求哥,卻因為耽誤了哥數錢,被一腳踹開。
最終,她乘人不備逃了出去,山雨很大,沒跑多遠,就滾下了野貓坡。
慘不忍睹的畫面令我悔得肝腸寸斷。
「嗚……哇……啊!」
怪叫聲越來越近,紅光越聚越多了,估計,四爺不行了。
突然一聲刺耳的嬰兒哭叫傳來,不等青杏掏掉我的心,卻突兀地倒了下去。
12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老子的聚壽陣終于要成了……啊……哈哈哈!」
「這鬼母尸穸果真有用。」
我拼力睜大了眼,我靠,是四爺。
只見他毫發無損地走了進來,手中洋洋得意地舉著一只干枯的胎兒,我像見到救命稻草,急忙伸出手向他求救,無奈這貨只顧大笑,壓根不理我。
等笑夠了,他想起了什麼般,突然陰下臉來,對著野貓群輕輕一揮袖袍,外面便安靜了下來。
四爺這才慢慢踱到我跟前,得意地彎下腰,告訴我現在整個村子的人,生魂都被他盡收囊中了。
當初掏走青杏腹中胎兒的根本不是野貓,而是他!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四爺這貨延壽的一個陰謀。
復活青杏,迷惑家人,冒充哥讓我回來,也是為了集齊我們一家人,而那個不讓我進家的信息,是媽稍微清醒的一刻,搶過他的手機發的。
所有的一切從四爺知道青杏死那一刻就開始了。
他告訴我,早在幾十年前,他查到了自己患了癌,但他不甘心,決定利用野貓坡里的怨靈來逆天改命。
無奈最初他的道法只能簡單地吸壽,暫時續命,想要長久,需要弄個龐大的吸壽陣才行。
四爺苦等了很久,終于找到了一個戾氣最重的魂魄——青杏。
只有母子同時斃命的冤魂,才能壓制住野貓坡的那些孤魂野鬼,供其所用。
后來青杏和鬼嬰的戾氣下,四爺如愿喚醒了那些存在野貓體內的冤魂,讓它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村子,吸干了村里人們的生魂,以供他弄吸壽陣。
想要弄全這個陣,至少要吸干一整個村所有血親的生魂方能,而我就是這個村里的最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