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掏出來手機卻左右按不亮,房間里所有的插板又都被弄斷了,根本找不到可連接的電源。
這情況復雜得超出想象,我正急得團團轉,窗口卻飄來了飯香。
不隔音的墻壁很快響起哥嫂一邊吃飯,一邊沒羞沒臊的嬉鬧聲。
我煩躁地倒回床上,肚子也不由得咕咕叫起來。
我摸著癟癟的肚子,突然想起進院時,瞥見廚房里碗碟都已盛好,里面的魚肉正擺在灶臺冒著熱氣。
如果不是四爺,根本就像是一家人在等著給我接風的溫馨畫面。
這情形,壓根都不像媽說的那樣,吃啥生魚生肉啊?
所以到底是誰中了邪?
我想了半天也沒個頭緒,頭又痛得難受,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又回到了一年前,青杏笑靨如花,同我挽著手走在開滿油菜花的鄉間小道上。
突然畫面一轉,我們被推到了一間昏暗的屋子,青杏很快被一群像人又像狼的東西撲倒了。
再看見時青杏背對著我,她穿著喜服,身旁有幾個模糊的黑影正如鬼魅一樣往上湊。
我拼命地喊,青杏慢慢回眸,她沖我淺淺一笑。
潔白的牙齒突然脫掉成了一口獠牙,「嗷……嗚」一聲沖我張口撲來。
我一個激靈醒了,一摸額上滿是冷汗。
「春峰,快起來,吃飯,吃飽好趕路喲!」
不等喘勻氣,一個溫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急忙坐起來,望見一個窈窕的影子清晰地映在灰白的窗格上。
來人手里端著盤子,里面食物冒的熱氣隱約可見。
那聲音高高低低的,有些像我媽。
我正想應聲,理智令我突然止住了。
我媽足足有一百五十斤,水桶腰大肚腩,哪可能這麼窈窕?
意識到不對我沒敢應聲,只輕輕披衣下床躡手躡腳地躲到門后。
透過窄窄的門縫朝外望,只一眼,就令我呆住了。
真的是媽!
奇怪的是,媽竟然穿著青杏的那條吊帶婚紗裙。不等我多想,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媽每喊一聲,她肥大的身子就慢慢凸起來,并且腰還不由自主地像貓一樣弓起。
寂靜的村夜,能清晰地聽到衣裙被撐裂的聲音。
等身體快撐出衣服的時候,媽像意識到什麼,急忙深吸一口氣。
很快她那肥大走形的身體,又像印度縮骨術一樣收回裙子里。
我看得懵逼極了,既害怕又擔心媽的情況,壓根不知道該怎麼辦。
媽喊了幾聲不見應答,就踮起腳尖,像貓一樣,慢慢扭到門前。
怎麼辦?怎麼辦?
我正六神無主,突然「唰」地一張大臉湊進了門縫里。
臉上的一對眼睛泛著刺目的紅光,下面是張泛著熒光的綠鼻子,再下面是一張詭異的大嘴沖我一咧,露出野貓一樣的獠牙。
她的嘴巴不見動,喉間卻吼出嘶啞的聲音:「春峰,我的春峰,吃飯上路,吃飯啊……」
我像觸電一樣彈開,滿頭冷汗地捂住嘴。
正想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房間,手機又「當啷」一聲響了。
我去,這不是沒電了嗎?怎麼還能有信息過來?
我抖著手點開一看,是哥發的信息。
7
當心,門口的人不是媽,媽她被……
信息到此中斷了,我急忙打過去,又特麼是忙音。
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急了,很快得不到回應又換成了撓門,刺啦啦的,十分難聽。
不一會,門框就松動了。
我正想咬牙拼了,隔壁突然傳來爸的咳嗽聲。
媽聽到爸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
只見她呆愣了一刻,像是想起了什麼般,低聲咕噥著走開了。
不多時爸的房間便傳出「咚」的一聲悶響。
不好,爸要出事!
顧不上其他,我抄起條凳就開始砸窗。
鉆出房間后,我風一樣朝爸的房間撲去。
正要踹門,一個黑影卻跟我撞了個滿懷, 是爸!
還好,還好爸沒事!
爸光著膀子,看見我臉色鐵青地罵我是不聽話的畜生。
我剛要反駁,卻被他一把推到了幾米外的草叢里。
我掙扎著坐起,一聲刺耳怪叫襲來,爸癱了下去。
他的肚子被一個尖長的毛爪子洞穿了。
我哭著要撲過去,爸卻像有感應般,用最后的力氣死命地朝我的方向瞪了一眼。
爸努力張了張嘴巴,頭便垂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媽陰冷的臉。
只見媽猛地抽回手,將掌心一塊跳動著的鮮紅東西仰頭吞了下去。
這一刻我才恍然明白,被臟東西奪舍的壓根就不是哥,是媽!
但是已經晚了,爸已經直挺挺地倒下了。
他的尸體很快被那些紅眼睛的東西圍住了,但我沒時間過去驅趕,因為媽已經咧了咧滿是血污的嘴,扭動著步子朝哥的房間里去了。
8
哥,青杏!
好在我躲的位置離哥的房間近,沒等媽過來,我已經撞開了門。
剛將門關上,媽溫柔的叫門聲又響起了。
哥被我驚得不知所以,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光著膀子坐起來問我怎麼回事。
青杏只著一套內衣褲,躲在哥的懷里瑟瑟發抖。
我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況且眼前的情形有些尷尬,只好拎了把木椅背對著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