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2
「還有,第二次見面,我也不是對你喊『我的!』,我也不是說要『啃你』。」
我睜大眼睛,竭盡全力表達我的清白和認真:「你可能不相信,當時,我以為我是秦始皇。」
但奇怪的是,言妄的眼睛越聽越涼。
聽罷,他沉默地喝了一杯悶酒。
「哦。」他說。
這哪里是「對面這個人覬覦我,是個變態」到「哦,不對,她是個正派的快樂好人」的轉變。
他不對勁。
我嗅了嗅酒。
沒喝壞啊。
言妄好像也察覺出自己的語氣怏怏。
他干巴巴地補充道:「那挺好的,你對我沒心思,我以后也沒必要老想這回事了。」
「反正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的聲音壓低,模糊不清地補充,「反正我是要回去的。」
他好像不知道我是他的老鄉。
我一個沖動,莫名想要坦白。
系統無情地捂住我的嘴。
23
酒醒時分。
我已經躺在床上。
言妄坐在窗臺上,正對著我,似乎坐了很久。
他有些發愣。
不知在想什麼。
24
有了他。
系統任務好久都沒有彈出來了。
有了言妄。
顧珍珍就永遠有了生存的希望。
25
劇情穩步向前。
我早起坐上沈雷霆的凱迪拉克,前往機場時,我終于翻閱到了文中關于夏威夷的劇情。
這恰好是顧珍珍和沈母見面前的最后一個高潮虐點。
顧珍珍從小就喜歡夏威夷,在她還是顧府千金時,她去過無數次。
正因如此,那里有她和父母最美好的回憶。
但,沈雷霆討厭夏威夷。
他是酷愛穿著熨燙到不帶一絲褶皺的高定西裝的霸總。
他不喜歡穿著花花綠綠的沙灘褲,曬得黝黑。
于是,沈雷霆和顧珍珍在一起后,她只去過一次夏威夷。
她難得和沈雷霆求來家庭聚會的機會,和顧父顧母去了夏威夷。
只不過,在那里,她親眼看見顧芊和未婚夫在床上打得火熱,終于明白了先前未婚夫為何要抹黑自己,為何要取消婚約。
也終于明白了他們二人之間,那些曖昧不清的眼神、語焉不詳的暗語。
顧珍珍終于爆發,訴說自己的委屈,卻被顧父顧母斥責。
原來,他們早就知道顧芊暗中想要殺她,早就知道顧芊每一次的栽贓陷害。
他們只是太偏心。
顧珍珍被丟在夏威夷,一個人,語言不通,顧芊搶走了她的護照。
她好不容易給沈雷霆打電話求救。
沈雷霆說的第一句話是嘲笑——
我早就說過,你去什麼夏威夷?自作自受。
26
但沈雷霆還是親自去接她回來。
這一次丟下工作接人,才讓沈母視顧珍珍為眼中釘。
27
只不過,現實中,我看著沈雷霆穿著沙灘褲,蹲在沙灘上幫小朋友壘碉堡。
6。
他怎麼變成沙雕總裁了?
28
沈雷霆笑瞇瞇地沖我招手:「顧珍珍,來玩啊。」
于是,我蹲在他的身邊,堆了一條八塊腹肌的美人魚。
忽然,我的美人魚被人一腳踏碎。
「啊,抱歉,你不會生我氣吧?姐姐。」
我仰頭。
顧芊穿著比基尼,笑得挑釁。
啊……
果然,和原劇情一樣。
我來夏威夷的時候,顧家三口也來了。
「沈總,沒想到在這里也能見到你?」她邁過我,貼到沈雷霆面前。
「顧小姐。」沈雷霆笑瞇瞇地說,「你把別人的沙雕踩碎了,除了道歉外,不應該幫她復原嗎?」
顧芊咬牙微笑點頭,轉身蹲下,沖我問:「之前堆的是什麼,我再給你堆一個,姐姐大度點,別擺臉子了。
」
我微笑:「清明上河圖,一比一還原,哪個小人都不能缺。」
顧芊:「……」
沈雷霆認真補充:「她還壘了一個后現代主義雕像——頭上長了八個膿包的痛苦男人。」
那是八塊腹肌的美艷人魚!
29
我和沈雷霆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心事重重。
顧芊肯定不會罷休。
不知道,她下一步又要怎麼害我。
我是穿書者,對書中的角色向來沒有太多激烈的感情。
但這一回,難得有些無奈。
「顧珍珍,你還想玩什麼,今天都給你實現。」沈雷霆忽然說道。
我終于忍不住問他:「沈總,你是不是對我有點過于好了?」
我可沒有自信到我能讓原文中那個冷酷無情的沈雷霆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改變。
沈雷霆看著我,摸了摸下巴,思索措辭:
「顧珍珍,你過得很苦,我只是想要補償你……或者說,替某個人好好和你道個歉。」
「我知道你喜歡夏威夷。」
「我知道你害怕被拋棄。」
「我知道你討厭不自由,渴望親情。」
我看著他,忽然有種神奇的直覺。
沈雷霆隱晦地說:「你喜歡看小說嗎?我不太喜歡。因為總有些小說,主角打著愛情的名義,順從地被另一方占據所有東西。」
「仿佛愛情至高無上,自由與人權不值一提。」我低聲應和。
顧珍珍失去了所有,被沈雷霆囚禁,成為沒辦法獨立生存的金絲雀。
但是,因為他的占有欲來自愛情,所以這一切都被合理化成霸道。
正因為這個看似圓滿、細思悲涼的結局,我才一直都沒辦法代入到這個世界。
我的任務是續寫劇情,幫助原主解決危機。
但危機步步解決,卻像是驅使著弱兔更快地奔向惡狼,讓顧珍珍更加順遂地和沈雷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