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你敢!」
「你不是說他是你最好的兄弟麼?難道你舍得醫院斷他藥?斷他命根?」
聞言,我哥沉默了,像是思索了很久,開口道:「要不你還是把錢給我,斷他命根吧。兄弟沒了,還可以再找,錢沒了,就難掙到了。」
我:……
「他有你這樣的兄弟,真是他的福氣啊!」
就這樣,我回家簡單收拾了東西,去醫院擔任起照顧起程妄的任務來。
程妄對我還有點小怕。
可能電梯里真的太疼了吧,總之他對我產生了陰影,不讓我靠近,讓我坐在離他床邊一米開外的凳子上。
病房只剩下我們兩個,好一陣沉默的尷尬,我提出幫他削個蘋果吧。
他制止我說:「不用,你離我遠遠地坐著就行。」
我又找話題問他:「渴不渴?」拎著水壺到他床邊想幫他倒水,結果手腕有舊傷,讓我拎著這個盛滿水的水壺很吃力,抖抖撒撒漏了他一床。
手忙腳亂抽幾張紙幫他擦擦,可卻像是受驚的小雞,捂著被子在病床上撲騰著后移:「不用不用,你回去坐著就行。」
「別怕別怕,我給你擦擦。」
場面好一陣混亂,我倆拉扯時醫生推門進來了。
4
他站在門口,看看程妄又看看我,戰術性咳了咳:「你是他女朋友吧,小年輕就是精力旺盛哈,不過他現在還沒恢復好呢。」
聽到這話,扯著他被子的我愣了,隨即反應過來,臉像煮熟的蝦仁一樣紅:「不是不是,你誤會了……」
被我扯著被子,漏出半個大白腿的程妄在床上一副嬌羞小媳婦兒模樣。
他攥著被子一臉委屈道:「那你還不撒手!」
我急忙撒手,背對著乖乖站在門口等醫生給他做檢查。
許久,聽見醫生問:「帶裙子麼?」
「家屬可以轉過來了。」醫生將橡膠手套扯掉,「最好拿一個裙子給他穿,這樣走動會減少摩擦,降低疼痛感。」
裙子我帶了,我哥特意載我回家拿的。
當著醫生的面,我從袋子里將一條粉色的百褶裙掏出來:「這件可以嗎?」
程妄:……
「這能蓋住屁股嗎?!」他暴走了,「我是不是跟你有仇?!我上輩子欠你們兄妹倆的吧!」
其實真不是我故意拿這麼粉的百褶裙,是因為我從不穿半裙,都是連衣裙。就這一個半裙還是大學時開運動會要求買的集體班服。
醫生也忍不住笑了,他甚至拿過來在身上比了比:「能蓋住,到膝蓋呢。就除了顏色少女點,不過你白,穿上應該也挺好看的。」
程妄:「你們仨是一伙的吧。」
他死活不穿,執意穿他的灰色衛褲,結果穿上沒走了幾步就「嘶哈!嘶哈!」疼得叫個不停。
這玩意誰割誰知道疼,再加上走路的摩擦,那叫一個酸爽!
終于,走了幾步后他妥協了:「裙子!拿來!我穿!」
這短短六個字,說得咬牙切齒,我仿佛聽見他后槽牙要咬碎的聲音了。
把裙子遞給他,我到病房外等他換上。
剛關上門,就看見走廊迎面走來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其中一個戴金絲眼鏡、頭發用發膠抓過造型的斯文男人看見我后一怔,接著脫離隊伍快步朝我走來。
我慌張想躲,擰開病房門就躲進去,正撞見程妄脫褲子……
「啊!!」
他和我是一起叫出來的,病房我又待不得,忙捂住眼睛又慌忙開門出去。
這一出去,迎面撞進了周瑾的懷里。
撲面而來的消毒水味道讓我想起來那段并不好的經歷。
半年前,我還是個實習醫生。
周瑾是我的帶教老師,也是我的初戀。這段關系的開始,是他主動。
他先對我無微不至地關心照顧,對我送花示好,最后在科室聚會后,借著酒意向我告白。
5
我以為我們是愛情,結果從頭到尾都是欺騙。
他有未婚妻,我們談了小半年,直到女生鬧到科室扇我一耳光大罵我是小三時我才知道。
我拼命地解釋,可那女生并不聽,她就認為是我勾引他,即使我拿出種種證據她也不信,還是破口罵我:「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做小三!你要是不勾引他,他會出軌嗎?!」
我拉著周瑾和她對峙,結果周瑾說的話模棱兩可,甚至在知道我有證據后,哄騙我,拿到我的手機刪掉我們倆的聊天記錄,格式化我的手機。
接著又在醫院散播是我勾引他的謠言。
沒人相信我,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唾沫星子快要把我淹死了,我怎麼解釋他們都不聽。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周瑾出聲打斷了我回憶的思緒。
看著眼前狗模狗樣的男人,我攥緊了拳頭。
發生那件事后,醫院上報學校停了我的實習資格,這讓我可能連畢業證都拿不到了。
我在家哭了一星期,瘦到眼窩凹陷,還想不開割腕傷害自己。手腕的舊傷也是因此落下的,提重物很吃力。我差點抑郁,而他呢?什麼事都沒有。
因為是關系戶,所以沒被醫院開除,甚至還給他批了去國外交流學習的資格。
他還帶上了他的未婚妻,順便旅游散心。
至于我是怎麼知道的,是因為她未婚妻傳彩信給我看了他們的合照,還洋洋得意炫耀:【做小三是沒有好下場的,妹妹我希望你以后好好學習,別再把心思都放在勾引男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