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10.
掛電話后,我直接把紀池拉黑。
捎帶手把助理手機里的紀池也拉黑了。
我的工作安排得很密集。
休息一晚上,醒來就趕航班進組拍戲了。
以前進組,紀池都會送我,會叮囑助理照顧好我。
這次卻沒了。
劇組拍攝地在沙漠里,因題材和防路透外泄等原因,采取封閉式管理。
拍攝期間,劇組人員不能隨意進出,也不允許探班。
而我早在進組的第五天開始,就對他的號碼反復放出,又反復拉黑。
放出也沒用,那家伙根本不找我。
不然,助理向他匯報完工作時,他是可以讓助理把電話給我的。
他沒有找我,反倒是微博上有熱搜,說紀氏集團的太子爺要跟人聯姻的事。
詞條下是紀池跟一個女孩在餐廳吃飯的照片。
女孩身穿露臍裝配牛仔長褲,青春靚麗。
助理拿走手機,讓我別看。
「這個紀池,不講義氣。」
「談戀愛怎麼不跟人說一聲呢,是吧?」
我笑著說,但估計笑得很難看。
助理一臉的為難。
11.
我有些懨懨。
我跟紀池從初中到高中,就是鄰居兼同學。
直到大學,我去了電影學院,他被保送出國。
不過因為兩家長輩的關系,我倆始終都有聯系。
我大三就開始接戲,他在我畢業第二年回來的。
說是跟家里吵架了,家里斷掉他的一切經濟來源,我就讓他做了我的經紀人。
不到一年,他家里喊他回去繼承家業。
因為有他這個資本深厚的經紀人在,我在圈里其實挺順風順水的。
拿到的資源也比圈里絕大多數人都要好。
那些人罵我資源咖,罵我實力不夠,我是半點不在意。
可看到紀池跟別的女孩一起吃飯,我心里跟針扎一樣地難過。
第一次發現自己對紀池的感情不一樣,是在他做我經紀人的第二年。
他接管家族企業,變得很忙,不能像之前那樣經常在我身邊。
我那時猛然意識到,他不在,我會很想他。
現在他不在,我何止是想他。
我簡直想掐死他。
不給我吃烤鴨,還親我。
親完我就跑去跟別的女孩吃飯!
關鍵他們的餐桌上,分明有一盤片皮鴨!
12.
我的情緒差到極致。
我這人有個好習慣,情緒越差,拍戲就越有干勁。
劇組的人都以為我被打了雞血,一天天地追著他們趕進度條。
紀池來的那天,正好當天戲份拍完,大伙提前收工。
他一揚手,把米其林大廚帶來,給全劇組的人提高伙食質量。
片場里,整齊劃一地喊話:
「感恩紀哥!祝紀哥一路發財!早婚早育!」
紀池聽后,向來高冷無表情的他,當著眾人的面,笑彎了唇。
我黑著臉走過時,分明看見好些個女孩遠遠地,對紀池放射出愛慕的信號。
嘖。
開屏的雄孔雀。
我翻著白眼,在紀池身后嘀咕兩句,就徑自走了出去。
雙手插兜,墨鏡一戴,封心鎖愛。
紀池跟在我身后。
到住處時,我徑自回房,關上房門卻被他伸腿擋開。
房門撞到木墻上,發出「咚」的悶響。
紀池眼里意味不明地凝著我,我被他看得心里泛酸。
「干嘛?」
「不好好陪你的聯姻對象,跑來這里請客,閑的?」
「你是不是介意我那條熱搜?」他似是有幾分艱難地開口。
我心頭被扎了下,幾乎條件反射地違心回他:
「我介意什麼?又不是我聯姻,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你能成家立業,也是好事。」
他一愣,意外于我的話。
不過須臾,臉上便恢復了平日的清雋高冷。
只是開口時,語氣生硬:
「很好,非常好。」
「既然跟你沒關系,那就當我這次沒來過。」
他咬牙切齒地留下狠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之后也再沒來探過班。
或者說,他那次來,本來也不是來看我的。
而是來昭告天下,他要結婚了。
13.
我是越想越堵心,索性逼著自己不要去想紀池的事。
俗話說得好,情場失意,事業就得意。
劇組的進度條因此拉得飛快,原定三個月拍完的戲份,不到兩個半月就完成了。
殺青,回家。
我泡在浴缸里,抱著紅酒對瓶吹。
迷蒙之間,聽到外面助理似乎在跟什麼人說話。
我狐疑地套上浴袍,出去就看到紀池。
他看起來風塵仆仆的,眉眼間盡是疲態。
助理看了看我,拿走我手里的酒瓶,迅速閃了。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愣了大概十幾秒,在他關上大門的那一刻,撲上去捶他的背。
「紀池你不講道義,要結婚了也不提前跟我說!」
「咱倆多少年的交情,你居然連喜歡女人那麼重要的事也不告訴我!」
「嗚嗚嗚,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男人……」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背脊似乎僵了一瞬。
顧不上他僵不僵,我心里憋悶難受,只管宣泄情緒。
紀池無奈嘆息一聲,轉過身握住我的手,將我按到懷里。
「遙遙。」
清越音色又啞又沉,還有點子委屈。
一定是我喝醉了,否則怎麼會聽到紀池用這樣的語調喊我。
可想到以后他就要用這樣的語調去喊別的女孩,我就堵得慌。
「你親完就跑,我才不讓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