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窗外看煙花,頭卡住了。
消防員前男友替我切割:「忍一下,我很輕的。」
一小時后,我帶著同樣頭卡鐵窗的弟弟來求助。
前男友:「你家沒門嗎?」
1
今年,我們這座城市出臺了煙花爆竹「解禁令」。
正月十五晚上,煙花齊放,照亮蒼穹。
為了找好角度,我將頭探出窗外拍照,結果……
照片拍了,頭卻卡在了外面。
用力掙了掙,紋絲不動。
那天晚上,伴隨著煙花綻放聲一同響徹我們小區的,是我的哀嚎——
「媽!!」
……
半小時后,我媽沉著一張臉,卸下了我家的窗框。
我哭喪著一張臉,「現在咋辦?」
「大過年的,只能麻煩消防員了。」
我媽瞪了我一眼,還不忘補刀,「說不定還能遇見你那前男友。」
一聽要頂著這鐵窗去消防隊,我立馬慫了,「你還是讓我……」
在我媽的怒視下,我硬是把后半句的「去死吧」三個字給生生咽下,重新改口:
「你還是讓我去發財吧。」
瞧,我是懂避諱的。
2
我媽帶我去了消防隊。
鐵窗卡得嚴絲合縫,體積又太大,坐不進車里,我媽便給我打了個摩的。
路上風大,口罩還被吹跑了。
也不知司機師傅是不是故意的,一路上專挑紅燈,托他的福,我在等待的四個紅燈里,被路人拍了八次視頻。
我甚至都能想到明天的短視頻熱門:正月十五,美女頭卡鐵窗,鐵騎師傅熱心護送。
……
雖說大過年的麻煩消防小哥們,我內心很愧疚。
可是——
他們真的笑得好開心啊。
尤其是許硯行。
他拿著工具蹲在我面前,向來神色清冷的一個人,此刻竟也笑了。
他的唇薄而紅,看起來很好親的樣子。
看的久了,我下意識地舔了舔唇。
「疼嗎?」
問話的人,正是許硯行。
分手兩年,這是他同我說的第一句話。
回了神,我搖搖頭,「不疼……」
話音未落,周圍一陣驚呼聲。
我忘了脖上卡的鐵窗了,搖頭時,鐵窗左右直晃,一下懟在了許硯行臉上。
3
鐵窗是許硯行給我切割的。
我盯著那張被撞的通紅的臉,大氣都不敢喘。
之前戀愛時,便是我主動追他,他性子冷,很少主動。
時至今日,我還記得當初第一次接吻。
性子淡漠的許硯行,以及,害羞的我。
為了親他,我在嘴里狂塞五六顆荔枝味的水果糖,因為他喜歡荔枝,所以我想給他一個荔枝味的吻。
然而——
在我踮著腳親上去時,許硯行怔了兩秒,隨即俯下了身。
我被親的飄飄然,一不留神,水果糖落入他口中。
好羞恥。
許硯行潔癖又龜毛,可是那次,他吃了我的糖。
……
思緒被扯回。
脖子因為被卡得太久,有些充血腫脹,切割時難免有點疼。
我下意識地「嘶」了一聲。
其實,這點痛本是可以忍的,可許硯行偏偏抬頭看了我一眼,「很疼嗎?」
「忍一下,我輕一點。」
他蹙著眉,繼續手上的動作,停頓幾秒后,又輕聲道:
「很疼的話,可以罵我分散注意力。」
他一關心,我的眼淚便怎麼也止不住了。
眼淚漱漱落下,在他手背上開了花。
再配著我脖上卡著的鐵窗,這可是真真切切地「鐵窗淚」了。
4
救援很順利,我頂著鐵窗進了消防隊,最后臉紅脖子腫的離開了。
離開前,我想和許硯行道聲謝,可話還沒出口,便被他搶了先:
「不用謝,早點回家吧。
」
「……好。」
我悻悻地離開了。
回家路上,我媽坐在出租車里,把我頭頂鐵窗的視頻發在了她所有的社交平臺上。
兩分鐘后,我手機一震動。
我弟:「姐,牛啊!我馬上回家。」
「……滾。」
回家時,我弟錢兀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我們姐弟倆都遺傳了爸媽的好皮囊,以及……
不是太靈光的腦子。
我家整體智商一般,從取名上便可見一二。
我媽財迷,給我取名錢多多,而我弟——
在我媽看來,π 是無窮的,錢 π 這名字一聽就很富,就是不太像碳基生物能叫的名字,于是大手一揮,給他取名錢兀。
我媽換了身衣服去打麻將,我正準備洗澡睡覺時,卻被我弟拽住。
「姐,你實話實說,你卡窗戶是不是就為了去見許硯行?」
他嗤之以鼻,「正常人誰能卡那里去啊?」
我說能,他不信,還要同我賭壓歲錢。
于是,我就給他塞進了我家另一個窗框里。
……
半小時后,我媽罵罵咧咧的從麻將館趕回來,帶著我們二進宮。
而我家窗戶,沒了兩個窗框。
不到兩小時的功夫,我和許硯行又見面了。
他盯著頭卡鐵窗的錢兀看了半晌,隨即偏開目光,看向了我。
「錢多多。」
他抿著唇,「你要是真看家里窗戶不順眼,我可以上門拆,不用這麼折騰。」
我臉紅的要命。
一旁,錢兀頭頂鐵窗,梗著脖子替我應道:
「行啊姐夫,哪天上門?」
5
我弟一句「姐夫」,我腦子瞬間空白。
思緒驀地回到了幾年前。
那時,錢兀正值青春期,比我還愛黏著許硯行。
挨揍了找姐夫,沒錢了找姐夫,不會追姑娘找姐夫。
反正當時在他眼里,許硯行就是萬能的。
時至今日,我還記得,當初許硯行每次都會應下,笑意溫和。
「多叫幾聲,我愛聽。」
……
回過神,我忙不迭的準備解釋。
話未出口,卻被許硯行搶了先,「之后有機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