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錢寶寶松了口氣:「那一周后我來取畫。」
等老板把人送走后,我帶著畫走進專門的修復室。
先處理畫芯,用熱水燙后再用羊肚毛巾擠吸出臟水,這個過程不能傷到命紙和畫芯。
接下來就要修復揭命紙時帶起的畫幅等細部和纖維。
一周時間除了吃飯和必要的事情,我都待在修復室里。
一周后。
我最后給畫芯上漿。
看著完成修復好的作品,我會心一笑。
錢寶寶看到修復好的畫,驚訝得合不攏嘴:
「這,這修復得也太好了,我原本想著只要能把破爛的畫紙修復平整就行,姐姐你也厲害了!這下我爺爺看到肯定會很開心的,謝謝姐姐。」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手機響了,這幾天我都將手機靜音,有不少未接電話。
看著來電顯示,我按了按眉心,接聽。
「爸。」
「你在哪?!這幾天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你趕緊回家,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想起上次的事情,我問了句:「江湛也在?」
「江總不在,你趕緊回來!不然你就見不到我和你媽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轉身抱歉地和老板說:「我需要請半天假,突然有點急事。」
「這幾天辛苦了你了,不用請假,我給你放兩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工資照發。」
我淡笑:「謝謝老板。」
家里門沒關,我推門進去,越過一地的行李坐在沙發上。
「我早就和你們說過,靠別人施舍來的東西不長久,江湛要收回這個房子?」
我爸氣得喘粗氣:「要不是你,江總怎麼可能會收回這個房子,你趕緊去給他道歉,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必須讓他原諒你,不然你就別喊我爸了。
」
我戲謔地笑了笑:「那我喊你叔叔?」
「你!」他被我氣得不輕。
我從包里掏出一串鑰匙扔在桌上:「這是你當年賣的老房子,那時候我就不支持你賣,你不聽。」
他拿起鑰匙:「老房子的鑰匙怎麼會在你這里,我不是把它賣了嗎?」
「被我買回來了。」
一時間,沒人說話。
我爸坐在沙發上,盯著掌心里的鑰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爸,小心翼翼仰人鼻息的生活真的自在嗎?靠人不如靠己,別人給的你用起來也惶恐,生怕哪一天被收回。」
江湛當年玩得一手好局。
在我不知情的狀況下安排好了我爸媽。
等我得知消息后,他們已經辭掉了工作,喜歡上了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再后來,我和爸媽之間的關系越來越遠,他們想要的我理解不了,每次見面,他們只會讓我順著江湛,不要違背他的話,讓我抓緊時間懷個孩子坐穩江太太的位置,我聽得煩,后來除了每月給他們生活費基本不怎麼主動打電話。
偶爾他們給我打電話,也是催我要個孩子。
要不就是讓我哄著江湛娶我,盡快舉辦婚禮。
「冉冉,爸——」
我起身,看著一地的行李:
「是搬去老房子還是?」
其實根本就沒有第二個選擇,江湛那邊不會給我爸媽面子,他想要的是我去求他。
我爸猶猶豫豫地,我作勢走到門口就要走。
他趕緊攔住我:「回老房子,回老房子。」
我從手機上找了個搬家公司,一直到下午才收拾好東西。
江湛這步棋我猜到了,老房子那邊我提前雇保潔去打掃好了。
回到老房子,我爸看著熟悉的物件,眼眶有些紅。
他驚喜道:「這房子咱這麼多年沒回來,怎麼還能這麼干凈?」
我媽從身后拍了他后腦勺一下:「肯定是冉冉弄的。」
7.
老板打電話說來了個急單。
他不好意思地開口:
「抱歉,我答應給你放兩天假的,現在還要你回來加班。對方這幅畫除了你,其他同事都修復不了,對方要得又急,而且點名讓你去,你看……」
「我理解,是回古寶閣嗎?」
「不不不,對方在 DW 酒吧,你直接過去就行。」
我捏著手機的指尖一緊,DW 酒吧?
和江湛在一起時,他經常帶我去。
我擰著眉心,覺得這里面有事。
我猜得果然沒錯,看到 DW 里熟悉的面孔,以及坐在主位上的江湛……
「我是古寶閣的工作人員,要修復的畫在哪里?」
我全程沒看江湛一眼,卻能察覺到他的目光。
「嫂……顧小姐,畫在我這里。」
說話的人叫傅硯,在家排名第二,熟悉的人都喊他傅二。
他是這些人里和江湛關系最好的,兩人從小一起長大。
他改口稱顧小姐。
所有人腦海中不約而同想起那一千字小作文,都憋著笑。
江湛什麼時候吃過這種憋屈虧。
我拿起畫觀察一下:「修復價格三百萬,可以的話我就帶回去修復。」
傅二看了眼身旁的江湛:「確定能修復好?我這幅畫可價值不菲,找了那麼多老師傅都辦不到,你可以嗎?」
「這種程度的修復在我這連中等難度都算不上。」
「行,那開始吧。」
我疑惑地「嗯」了聲:「在這里修復?」
傅二慵懶地往后一靠:「怎麼?辦不到?」
我解釋:「倒不是辦不到,只是修復古畫我需要絕對安靜的地方,而且工具我也沒帶來。
」
「這好辦。」他讓人關了音樂和耀眼的燈光,開了暖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