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是她昨晚偷偷溜進我的辦公室打開保險箱拿走證據的視頻,以及她半夜前去章昊家與他見面的視頻。
「只需要這兩段,我就可以起訴你和章昊盜竊公司機密。這是要判刑的,你應該清楚。」
我又指了指被章昊摔上的門:「而他,是不可能出面保你的,這一點你也應該清楚。」
白巧玲低著頭,咬牙道:「我知道。」
「寧夏,周茵茵,她們都想將我取而代之。我知道,你不想,你只是想要通過章昊成全自己的事業心。讓我猜猜他跟你許諾了什麼……副總的位置?」我問道。
白巧玲已經再也聽不下去,眼眶微紅,沙啞著聲音問我:「對不起,顏總……我,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一個有野心的年輕人,是不會自甘墮落地為了一個男人去忍受牢獄之災的。
「那些證據,我都有備份。我只需要你出庭,為我作證,將他盜竊機密這件事坐實。你要是答應,我可以送你出國繼續深造。」我湊近白巧玲一字一句道,「他這個人,和他的公司,我都要毀掉。」
白巧玲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似乎是沒想到我會有這麼狠,又似乎是才反應過來,我從頭到尾不過就是在將計就計。
良久,白巧玲才點了點頭,輕聲道:「我,我可以。」
開庭當日的場面很不好看。
章家被判歸還借款,章昊本人僅分割到少有的一些婚后財產。那點財產對于他公司的漏洞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那公婆終于暴露本來面目,在庭審結束后就對著我指責打罵,被我的人全部攔下。
接下來的二審基本改變不了結果,我很清楚。
半年后,周茵茵的孩子出生,是個女兒,據說周茵茵在醫院里就哭得暈了過去。而章家人更是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
我的人從醫院給我拍了那個小女孩的照片回來,我轉手發給了白巧玲。
白巧玲只回我一句話:「我知道,是我做的。」
我坐在辦公室里,笑得前仰后合。
真是可笑,當初章昊讓白巧玲幫周茵茵找的驗血結果,他是真以為白巧玲會對他唯命是從。
可是,哪一個女人會沒有嫉妒心呢?
白巧玲暗中換掉了周茵茵孩子的檢驗報告,偽造出腹中子是男孩的假象,又何嘗不是對章昊的一種報復?
不過沒關系,章家現在也已經不需要孫子來繼承家業了。
終是輸贏無定,報應分明。
番外
三年后,我帶著甜甜前往 M 國,參加她的游學冬令營,順便拜訪了一對與我公司合作跨國訂單多年的夫妻。
他們在上個世紀就已經移民來到這里,帶著下海賺來的大筆財富,如今在這過著錢生錢的日子,可謂風生水起。
送甜甜去了老師那兒后,我便來到了他們的公司。
「童總。」我熱情地與面前這位年過半百的男人握手。
他也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邀請我在沙發上落座:「小舒啊,多年不見,你可是越發有女人味了。怎麼樣,你父母這些年還好吧?」
「多謝童總關心,我爸媽身體還好,現在也退休了,過得可是比我安逸多了。」我笑道。
童總點點頭,按鈴叫人:「小白,端兩杯咖啡。」
三分鐘后,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微微弓著腰進來,小心翼翼地端著手上的托盤。
在看見我的一瞬間,她的手腕一抖,杯子直接掉在了地上,滾燙的咖啡濺了她一身。她下意識地尖叫起來。
我瞥了一眼,見她伸出來的手腕上似乎有些傷痕。
「怎麼回事?」童總立刻板下了臉呵斥。
「對不起!」白巧玲居然直接跪在了地毯上,隨后抖抖索索地收拾東西。
但童總還是不耐煩地叫人來打掃,并將白巧玲罵了出去。
閑聊之余,我才知道,原來現在白巧玲已經是童總公司的董助。
我有些意外:「去年她進修結束,我向您推薦的時候,您分明是答應給她市場總監的位置。」
童總笑得不以為然:「剛開始的確是這個崗位,后來麼……哎呀,不聊她了。你該知道,你童叔叔我,不是會強人所難的人。」
這麼說,就是白巧玲自愿的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那也好。」
看來,她還真是當人助理當上癮了。
拜訪完了童總,我該去童家見見他夫人了。
但是童總借口有事,只讓我司機送我一個人回到了他們的別墅。
童夫人雖然已經年紀不小,但還是保養得很好,儀態端莊地坐在自家花園里,招呼我過去喝茶。
「您的氣色看起來比前兩年好多了。」我夸贊道。
童夫人抿著嘴笑:「那還不是要謝謝你?」
我故作不解:「哦?怎麼說?」
「那個小白。」童夫人撇撇嘴,臉上寫滿了不屑:「你去過老童的公司,也該看見了。現在老童天天沒事就折騰她,也不回家跟我這沒事找事了,我可輕松不少。她呢,也是個能忍的,為了移民這件事在老童手下委屈了很久。你知道的,那死狗在床上花樣可多。
」
「今年這移民辦下來了,她的證書也拿到手了,大概是以為自己翅膀硬了,就想走,說是去外頭發展發展。
可老童玩她玩上了癮,哪里肯放人?」
「你知道的,老童不喜歡玩洋妞,這邊的小年輕呢,不是父母家人都移民到這邊有靠山的,就是那些國籍還在國內不能輕易欺辱的,要是鬧不好那可是要吃官司的。之前不就有兩個女孩子鬧過嗎?花了大力氣才解決,煩都煩死了。」
「這小白就不一樣了,移民手續辦完了,再想換國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她又是孤身一人在這邊,除了繼續被老童捏在手里,還能怎麼樣?就算是報警,也沒人理的。」
說到這里,童夫人大概是覺得晦氣:「嗐,不說她。總之啊,我還真是要謝謝你。」
我也笑了:「哪里。人各有命罷了。」
回國前,我接到過一個陌生電話,是白巧玲偷偷打來的。她求我看在曾經幫過我的份上救救她。現在老童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她就是老童豢養的一只寵物,對她十分不屑,她哭訴日子難過。
我打斷她:「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放棄了市場總監的位置,又干回助理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
我輕嘆了口氣:「我給過你機會的。可是你呀——狗改不了吃屎。」
說完,我便掛了電話,關了手機,牽著甜甜的手走向登機口……
「媽媽,剛才是誰給你打電話?是你的朋友嗎?」
「不用問這個,甜甜。你要記住,你的人生,一秒鐘都不能浪費在垃圾身上。」
「那應該怎麼做呢?」
「應該馬上扔進垃圾桶里,讓垃圾們獨自在陰暗的角落里發爛發臭。
」
「發爛發臭?」
「對,發爛發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