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辦公室只剩下我們二人后，是我從未感受過的尷尬與無措。

章澤煥先出聲：「逛好了嗎？」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風景，沒有回答他原有的問題。

「剛剛你身邊的人，是不是喜歡你啊？」

他笑了笑，往我的嘴邊遞了一塊他剛剛剝好的橘子。

「只是同事。」

橘子很甜，但是緩解不了我心中的苦澀。

我側著身子，面對著他，對上他的視線，同他坦白說著。

「章澤煥，我很害怕你不喜歡、不要我，但是對于你來說，我是已經死了五年的人了，我的突然出現會不會給你造成什麼困擾？或者你究竟是愛了我五年還是對我的執念啊？我不想讓你討厭我，或者因為我改變你原有的計劃。」

我怕他已經要從對我的執念中走出來，準備接受別人了，我又重新出現，打破他心中所想。

他搖了搖頭，俯身將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雙臂環著我的腰，深深嘆了一口氣。

「乖乖，五年變化太快了，我是怕你接受不了現在的我。」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我很確定的是，我從始至終都很愛你。」

沒一會兒我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耳根開始發燙，以及怦怦跳動的心。

感受到他的羞澀，讓我沒忍不住笑出了聲，拍了拍他的背，打趣出聲：「章澤煥，你就是說了聲愛我，臉就紅成這樣？」

「服了呀，你別開我玩笑啊。」

是我印象中他會有的回應。

「害羞啊？」

我推著他的肩膀想要仔細看一看他發紅的臉，他卻抱得我更緊了些。

「你別看我。」

「喲喲喲，人變老了還更純情了哈。」

「我就是害怕你嫌我老，你干嘛戳我肺管子？」

4

我們重新確認了關系，那我只好重新翻了舊賬，把我手機里顯示著的五年前的聊天記錄翻了出來。

「這都五年前的事情了，有必要重新再吵一次嗎？」

「對你來說是五年前，對于我來說是幾天前，我給了你打了三個電話你沒接，告訴我你在洗臉！你什麼臉洗半個小時？你金臉嗎？」

章澤煥干笑了幾聲，摸了摸鼻尖。

「我當時真的在洗臉……」

「不信。」

我的胳膊環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坐在沙發上的他，他當真開始給我解釋：「我就是偷偷用了你的護膚品，學著你的樣子涂了一下臉。」

「你還偷用？你偷用了多少？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接電話，準沒憋好屁。」

我就是聲音大了點，章澤煥的小狗又開始揚著尾巴對我叫了。

我剛想對章澤煥告狀，卻看到他低著頭，氣氛不太對。

「當時被通知你的航班出事，我真的非常后悔沒有接到你的電話，如果當初我好好哄你，你是不是就不會改簽，是不是就不會消失這麼久了？」

聽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蹲下身子歪頭看著他。

「你不會要哭了吧？」

不問還好，話剛落就看到他的眼眶里有淚在打轉，開始吸鼻子了。

一瞬，我沒了剛才的盛氣凌人，有些心軟了，貼近他的臉蹭了蹭，輕言哄著：「我改簽就是想早點來見你，不是真的想盡早飛過來揍你。」

章澤煥真的哭了，肩膀抖得厲害，還把擦過眼淚的手，往我衣服上蹭。

「喂，別把鼻涕蹭我衣服上。」

「姜安，你閉嘴啊。」

章澤煥哭夠了，我腿也麻了。

他將我抱在沙發上，揉著我的腿。

我看著他還有些濕潤的眼角，說不心疼是假的。

手貼上他的臉，拇指摩挲了幾下：「你現在這麼能哭呢？」

章澤煥變臉速度很快，剛剛還是委屈巴巴的，現在就臭著臉斜了我一眼，哼笑出聲：「誰前幾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不說。」

我沒好氣地伸著腿踢了他一腳：「誰讓你接我的時候冷巴巴的、客客氣氣的，讓我好難過，還以為我就飛了五個小時，你就和別人結婚生子了。」

「我怕是夢，醒了就什麼都沒了。」

他的話很輕，像是玩笑，我的心卻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等了我五年，所承受的痛苦不是我可以想象的。

「章澤煥，你快親親我吧。」

話落，他放在我腿上的手不動了，抬眸看著我。

章澤煥的眼眶又在泛紅了。

他一下又一下地輕啄著我的嘴唇，由我主動探出舌尖引他纏綿。

晚上他抱著我不肯睡覺，時不時地親一親我，再將頭埋到我的頸間蹭一蹭。

我實在有些煩了，抵著他的額頭，推遠了些：「別激動，行嗎？睡覺。」

章澤煥重新貼近了我，胳膊環著我的腰。

「你不會消失了吧？」

「放心，你現在這麼有錢，我要抱你大腿，我才不會跑。」

我抬手順了順埋在我頸間人的頭發，側身回抱了他。

5

我醒來后，伸手摸索著身邊的人。

沒有人，沒有余溫。

我瞬間清醒，坐起身子，揉了揉頭頂的發絲，昨晚的種種反倒像是我做了一場美夢。

「章澤煥？章澤煥……」

我快步走出房間，下了樓。

沒見到章澤煥，反而客廳里有一個女人。

「我是王寧，姜小姐，你好。」

我停下腳步，眉頭重新舒展開，向她點了點頭：「你好，你知道章澤煥去哪了嗎？」

王寧未回答我的問題，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從上到下掃了一眼，反而不屑地切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