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搞不清她會說什麼惡毒的話,但本能讓我想要躲開。
而她卻拉住我不放,故意調高了聲音:
「他說,以前每次跟你做那件事,他腦子里想的都是我。
「他還說,你很喜歡纏著他,以至于,他都不怎麼敢回家住。
「還有哦,他說,和你做那種事,對他來說簡直是煎熬。
「何云舒,男人連跟你睡覺都嫌惡心,你還死皮賴臉想要拖到什麼時候?離婚吧,不要自取其辱了。」
剛剛恢復正常的心臟,登時又開始擰緊,但我還是拼盡全力,扇了沈盈盈一個嘴巴。
沈盈盈白皙的臉上,立刻多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可等我再想扇她第二個嘴巴的時候,我的手被人鉗住了。
是蔣堃。
他臉色鐵青地盯著我,目光像是淬了毒的箭:「何云舒,你夠了!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何家大小姐嗎?你敢動盈盈一根手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望著蔣堃,動了動嘴唇:「垃圾。」
原本,我還想扇他耳光,想用更惡毒的語言咒罵他。
但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意識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整個人不可控制地向后倒去。
系統在提示我:檢測到男主對女主的愛意達到百分之九十九,宿主生命值衰減百分之九十九……
徹底失去意識前,我只恨自己手頭沒有一把匕首,不能將利刃插進眼前這個狗男人的心臟。
早知道這麼快就死,死之前怎麼也要跟他們同歸于盡的。
靈魂剝離肉體的過程,痛苦又漫長……
但可恨的是,因為蔣堃對沈盈盈的愛意始終沒有達到百分之百。
所以我并沒有死透。
我的靈魂被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沉睡在我瀕臨死亡的肉體中。
一部分則剝離出了肉體,飄蕩在了空中。
我看見蔣堃在我暈過去之后,短暫地慌亂之后,很快對我的身體發出冷笑:
「何云舒,你別想在我面前搞把戲。」
沈盈盈捂著被打的臉泣不成聲:「阿堃,我只是想關心一下何姐姐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沒想到她不由分說,上來就打我。」
我身后的護士姐姐推著我撞開眼前這對渣男賤女:「要出人命了還 TM 演,趕緊給我讓開。」
蔣堃被氣得要死,拉住護士姐姐要跟她理論。
護士姐姐幾乎是在嘶吼:「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她得了心衰,再不送去搶救,人就沒了!你阻攔搶救,是在犯罪!」
「還有你,」護士姐姐轉向沈盈盈:「你剛才刺激病人的話我都聽清楚了,病人要有個三長兩短,我給她作證,她是被你刺激發病的,一個侮辱罪跑不了你的!」
護士姐姐的表情太過駭人,徹底震懾住了蔣堃和沈盈盈,兩人訥訥地留在原地,看著護士姐姐推著我跑遠。
很快,急救大夫也趕來,倆人合力將我推入了搶救室。
蔣堃擰著眉頭看著這一切,似乎在判斷我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
眼前這一幕,讓我五味雜陳。
蔣堃,這個我曾經愛逾生命的枕邊人甚至不如護士姐姐這個剛認識一天的陌生人對我更有情義。
沈盈盈咬了咬唇,將手攀上蔣堃的胳膊:「何家都破產了,何云舒竟然還有能力讓醫院配合她演戲,也不知道她給醫生灌了什麼迷魂藥。
」
蔣堃卻像如夢初醒一樣,喃喃道:「你說得對,她家都破產了……她哪還有什麼能力……她,她這次應該是真病了。」
說罷,他便甩掉沈盈盈的手,向搶救室門口跑去。
沈盈盈不可置信地望著蔣堃,走上前來拉他:
「阿堃,你干什麼去?
「何云舒這個人一貫擅長偽裝,你不要中了她的圈套。
「阿堃,你不會還愛她吧?你忘了嗎?當年她是怎麼對你的?」
蔣堃的腳步驟然停下。
沈盈盈得逞一樣笑了,走上前來,拉住蔣堃的手:「阿堃,何云舒是個瘋子,她為了綁住你,做了那麼多下作的事情,你被害得還不夠苦嗎?你可千萬不要被她蠱惑了!」
蔣堃茫然地低頭看向沈盈盈。
顯然,他又一次被她說服了,不準備再去理會已經瀕死的我。
很奇怪,這一次,我的內心毫無波瀾。
即使從二人的談話中,我隱約能猜到,蔣堃定然是聽信了沈盈盈的讒言,誤會了我什麼,所以才導致他現在如此對我。
但我已經不關心了。
我只是很遺憾,在我死之前,沒有讓蔣堃付出應有的代價。
如果重來一世,我想我會早在綁定系統之初,就一刀解決了這個狗男人。
我寧愿同他一道毀滅,也不想再跟他沾染上半點關系。
沒得惡心。
沈盈盈已經小鳥依人一般依偎在蔣堃胸前:「咱們不要再管她的事了好不好?憑她是生是死,又跟咱們有什麼關系?」
蔣堃一個「好」字還沒有說出口。
就聽見急救室門口有大夫在喊:「何云舒家屬,何云舒家屬在不在?!」
蔣堃再不遲疑,他推開沈盈盈向大夫走去:「我!我是何云舒的丈夫。
」
大夫告訴蔣堃,我已經是心力衰竭末期。
他們會盡全力搶救我,但能不能救回來,只能看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