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忱見我醒了,放下手中的書慢悠悠道:「朕悟了。」
我:?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為了躲避仇家追殺讓國師將你送到仇敵最多的朕的身邊,手段著實高明。你右腹上的血包,也是為了遭遇截殺時裝死用的吧?」
我:真好,竟然還有第三個憨批。
「難怪你想成天黏著朕,想必也是知曉了林統領曾是江湖第一殺手吧。朕于他有恩,他被招安后就留在朕的身邊保護朕,你是想跟著朕沾光麼?」
我:謝謝你提供的解題思路。
謝忱嘆了口氣:「既是如此,看在餅……國師的面子上,朕就允了你先前的要求。」
我高興得差點不顧傷口從床上蹦起來:「陛下準許奴婢看您的身子了?」
「想得倒美,」謝忱起身退后兩步,「朕是準許你做朕的貼身侍女,寸步不離地跟著朕。」
「沐浴也可以跟著嗎?」
「……可以在外面守著。」
此刻我的內心很復雜,一方面為陰差陽錯地向成功邁進了一大步感到高興,另一方面為師父選了個憨批當皇帝感到惋惜。
不過一想到我很快就可以結束任務繼續過我混吃等死的日子,我的心情還是美妙占據了上風。這不,一養好了傷我就來偷窺謝忱沐浴了。
不讓我進門?你抵擋得住我的誘惑,還能抵擋得住我手藝的誘惑?
我端著自制的果酒敲了敲門:「陛下,奴婢給您做了冰果酒,泡澡時喝最為舒爽可口,您要不要嘗嘗?」
門里靜默片刻,而后傳來兩陣水聲,緊接著是謝忱慵懶的嗓音:「進來吧。」
我歡天喜地步伐輕快地走了進去。
然而當我看到謝忱在水中還穿著一層薄薄的里衣時,我沉默了。
謝忱心情頗好地挑了挑眉:「愣著作甚,還不給朕倒酒?」
「陛下,您真的沒必要這樣防著奴婢,」我在浴池旁給他放了小桌案,倒好酒后遞給他,「奴婢又不能真的對您做什麼,看看也不行麼?」
「你一個女子不懂矜持,成天凈想著看男人的身子是怎麼回事?國師就是這麼教導你的?」
我悶聲道:「我又沒想看別人的,我只想看你的。」
「……」
謝忱沒說話,只是一口飲盡銀杯中的果酒,又將杯子遞給我示意我添酒。
我接過酒杯放下,趁機不要臉地去扯謝忱的衣服:「陛下,穿著衣服沐浴不難受麼?要不奴婢還是替您脫了吧。」
今天,老娘就得把這事辦成了!
謝忱一驚,迅速作出了反應,像個即將被采花的良家婦女般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而我就像那個采花賊,恨不得立刻將他剝得干干凈凈。
……好像確實有點猥瑣了。
謝忱終于被我惹惱了,俊臉上浮起怒意:「魏鄢,你放肆!」
許是他這些天對我太過寬容,我竟有些得意忘形,此刻被他這麼一吼才醒過神來,嚇得慌忙松了手。
慣性作用使我不受控制地向一邊倒去,很不巧,看樣子我的頭正好能與那小桌案方方的角來個親密接觸。
哎,這才剛從病床上爬起來幾天,就又要躺回去了。我認命地想。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我感覺手臂被人抓住,而后身體就換了方向,直直往浴池里栽去。
「撲通——」
濺起的水花揚了滿地,謝忱黑著臉將我提起,看著我不停地咳嗽,咳得眼角都泛起了淚花,才粗魯地替我抹了一把臉上殘留的水,冷聲問道:「下次還敢嗎?」
我低下頭緩了緩,小聲道:「不敢了,陛下。奴婢知罪,求陛下寬恕。」
謝忱不明所以地笑了一聲,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認慫倒是挺快,方才不是很囂張麼?原來是只紙老虎。」
我看著他被水打濕的黑發貼了幾縷在額前,水珠順著他的眉眼、鼻梁、臉頰一滴滴滾落,到他的脖頸、喉結,最后流進半埋在水中的胸膛。他的唇瓣柔軟濕潤,被水氣氤氳出誘人的紅,一張一翕地仿佛在勾著人親上去,我呆呆地咽了咽口水。
「陛下,你真好看……」
像是著了魔似的,我一點一點靠近他的紅唇,眼看著就要貼上去,謝忱重重彈了一下我的腦門,我吃痛地清醒過來。
謝忱似笑非笑地盯著我:「魏鄢,你果然還是饞朕的身子。」
「……」
大事不妙了家人們,要是再不加快速度,我可能就要被謝忱勾引臨陣倒戈了。
4.
為了我的「安全」著想,謝忱允許我晚上宿在他的寢宮,將我從工作助理直接晉升為二十四小時貼身助理。
但是助理畢竟是助理,我只能在外間打地鋪。
看著龍紋幔帳里隱約透出的身影,我不禁在想,如果謝忱真的不是皇室血脈,師父會怎麼做呢?謝忱在位這三年治國有方,政績也是有目共睹的,官員百姓對其評價都極高,稱得上是一位明君。在師父眼里,這難道比不過所謂的血脈嗎?
算了,這都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
我翻了個身,正準備睡覺,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接著便是一聲驚雷,一下子搞得我睡意全無。
大雨傾盆而下,伴隨著閃電和轟鳴的雷聲,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停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