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心心念念的公主殿下又是誰。
21.
我臉上發燙,心跳過速,只希望月光再晦暗些,掩蓋我此時羞澀窘迫。
一曲終了,我艱難走上前,想夸好聽,張嘴卻變成:「公主,你好美。」
公主:「……」
公主:「你在調戲本宮。」
我:「不不不,我……」
好吧,我腦子里確實有一些不正經畫面。
我們尋了塊巖石坐下,不用說任何話,這一刻心也是滿的。
我想牽公主的手,這次她卻避開了。
我:「?」
公主:「不管我變成什麼樣,你的心意都不會變嗎?你夸我美,如果我揭下面具……」
「哪怕公主面具之下相貌丑陋,我也喜歡的。」
我豎起三根手指:「我顏子期立誓,不管公主美貌還是丑陋,生病還是健康,有沒有公主的身份,我對公主的心意都永不更改,因為我鐘意的是你,是你這個人本身。」
公主低頭輕笑:「倒是我膽怯了,或許我不該因為你是男子便……」
話沒說完,公主臉色一變,從她身上瞬間迸發出凌厲的殺氣。
草叢中一聲輕響,我低頭,只看到一條蛇身首異處。
操,下次裝逼得挑個好地方。
這里我來的時候就覺得危險,還想提醒來著。
「公主,你被咬了。」
她手掌側邊兩個小血洞,是替我脖子擋的。
我不假思索吮上去,吸出幾口毒血。
「快隨我回去尋太醫。」
22.
無巧不成書。
我們還沒回去,就聽說出了大事。
北邊起了戰事,皇帝急召三品以上大臣商議。
七老八十的都從被窩里被拽出來,獨獨找不到太子的人影。
緊接著就傳出太子妃急病,太子情急下擅自回宮的消息。
太子去向不跟皇帝打招呼,這事可大可小。
皇帝暫時下令太子禁足,尚沒別的處置。
我懵了又懵,不明白我這麼大一個太子妃,好端端坐在這兒,上哪「急病」。
只隱約覺得,太子那邊的水很深。
公主不讓我把她來過的事告訴別人,跟護衛先行離開。
等我們大隊人馬返回,已經是第二天。
我擔心公主的傷,回府后卻被苙春攔住:
「公主暫時不能見駙馬。」
「為什麼?難道蛇毒……」
「駙馬別胡思亂想,公主的傷無礙,只是身體虛,出趟門,就要靜養幾天,老毛病了,奴婢一定會好生照料公主,請駙馬放心。」
我見她態度堅決,點頭離開。
當晚我就偷偷潛入公主閨房。
可房間冷冷清清,床上空無一人。
我心中納悶,轉身看到書桌上擺著我送的泥人。
走近卻被桌上一幅畫吸引。
還沒畫完,卻也完成了大半。
——竟是大婚那日,我穿婚服的模樣。
「什麼人!」
身后一道勁風,我彎腰想避,卻中了聲東擊西之計,口中被喂進一顆藥丸,脖子一痛,眼前漸漸模糊,勉力看清來人似乎是苙春。
23.
「殿下,若能籌出這個數目支援戰線,必定將功補過,令圣上龍心大悅,私自回宮的事認個錯也就過去了。」
「孤查案也好,大婚也罷,最終都是充盈國庫,想不到如今未及時覲見,也要拿錢消災。」
「殿下慎言,您是太子,連您都不體諒圣上,做出一番表率,那朝中大臣豈不紛紛效仿,個個藏私?軍餉跟不上,苦的是賣命的將士和邊關百姓。」
「……這就是道德綁架嗎?」
我醒來竟在東宮。
聽到我的動靜,外面交談聲立刻停了,太子轉進來似乎想提醒什麼。
我卻已經張口:「你……哇……」
我吐了一口血。
壞了,那苙春肯定是奸細,綁走公主,還不知道給我吃了什麼毒藥。
我正要再說話,太子連忙點了我啞穴。
「你誤中劇毒,幸好及時服了解藥,不過氣血上涌,一著急就容易吐血,看著嚇人,人沒事的,很快就能好。」
我點點頭。
「真的很容易吐血,我現在解開你的穴道,你慢慢說話。」
我點頭。
太子解穴,我問:「公主呢?」
吐血。
「苙春在哪?」
吐血。
「給我個盆,謝謝。」
24.
太子說公主很安全,等我好了一定給我個解釋。
剛換好床鋪,小側妃來看我。
「姐姐,是什麼急病?太醫怎麼說?」
她飛撲到我床邊,手扶上我的肩膀。
我張口吐血。
小側妃:「……」
小側妃:「我功夫大成,出神入化了?」
小側妃:「姐姐,對不起,我家底薄,賠五萬兩銀票,你拿去補補身體。」
說完她腳底抹油,溜了。
大側妃穩重些,來得稍遲。
「我親自給你煮了點粥,唉,看你們毛手毛腳的,讓開,我來喂……」
我張口。
沒吐血。
我暗中使勁。
血來了。
大側妃胳膊一抖:「我沒下毒。」
在太子的注視下,她默默掏了十萬兩銀票。
等她走后,我跟太子對視一眼,立刻行動。
當天,太子得圣上口諭解禁足令,攜太子妃拜訪文武百官,碰瓷數百萬兩,盡數用作軍餉。
被史官記載為當朝最大「勒索詐騙案」。
25.
我怕失血過多,后面都用的血包。
騙完最后一家,天色已晚。
太子用袖子替我擦去嘴邊血跡:
「以后都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
「什麼?」
「我覺得很嚇人。」
「殿下你暈血?」
「看你吐血,我會怕。」
我沉默片刻,笑了:「是你嗎?公主殿下。
」
他渾身僵硬,我伸手蓋住他的上半張臉,忍不住加深了臉上的笑容:
「一模一樣呢,我怎麼會覺得只是兄妹相似,看來我也挺會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