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去,夫人就無奈的戳著她的腦袋:“你呀,改不了這毛病,怎麼還把阿昭帶出去,這麼晚才回來。”
“哎呀,姐姐,阿昭才十六歲,你把她整天關在府里。”
小姨絲毫不在意的從送來的綢緞里,拿出一匹大紅色的綢緞塞到我懷里。
“這可是難得的好貨,送給阿昭做嫁衣。”
本地的規矩,女子都要自己縫制自己的嫁衣。
我什麼都不會,有些惶ᵚᵚʸ恐的推拒:“可我,不會女工。”
“沒事,慢慢學。”小姨攬著我。
夫人拿過我手上的料子:“倒是好料子,阿昭不會,我給阿昭縫。”
我有些無措:“夫人,不,不行的。”
夫人拉住我的手:“反正我也閑著,再說阿昭再過幾年也得嫁人了。”
她朝我眨眼,看著我的眼神讓我的臉逐漸紅起來。
嫁人什麼的....
我根本沒想過。
不過,被夫人和小姨這麼一提,我腦海里竟然浮現了一個人影。
我嚇了一跳似得,臉紅的發燙。
19
即使和離,但縣里還是流傳著小姨的風言風語。
小姨滿不在乎,還是每日拉著我去外面買東西。
她正拿著一只手鐲往我手上戴的時候。
我身后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相公,人家想要那只玉鐲。”
我轉身看過去,就看見趙秀才摟著那白蓮似的女子,指著我手上的玉鐲:“玉娘喜歡,把這只玉鐲給我。”
小姨一把把我護在身后,昂著頭:“你算什麼玩意?”
玉娘往趙秀才懷里縮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姐姐,你別生氣,我如今已經有了趙郎的孩子,還望你多體諒。”
她挺了挺肚子,露出自己已經顯懷的肚子。
我盯著她的肚子,有些疑惑。
趙秀才前半年不是應該去趕考才回來嗎?
我也曾經見過別家的孕婦,算起來兩人最快勾搭上,左右不過三四個月,但這肚子看起來卻著實不止三四個月。
小姨還在和趙秀才對罵,我扯了一下她:“小姨,我也曾看過別家的孕婦,她的肚子不像是三四個月的呀,三個月前,前姨夫不是才趕考回來嗎?”
此言一出,趙秀才愣了一下。
他也不是蠢的,我這一說他立刻就明白過來。
玉娘也臉色一變,慌張地說:“你,你在胡說什麼!”
下一刻,趙秀才一把扯住玉娘的頭發,一臉兇狠:“回去,和我說清楚!”
20
“這是?”小姨迷茫地看著我。
下一刻,卻突然笑出來:“那孩子,不是趙元的?”
“我看過別家的孕婦,她的肚子,至少也有六七個月。”
小姨揉著我的臉:“還是我們家阿昭聰明。”
果然,不出兩日。
隔壁縣就流傳的沸沸揚揚的。
小姨告訴我,說是玉娘被趙秀才拖回去,打了一天,差點把孩子打掉,這才逼問出實話。
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趙秀才的,而是王老員外的,那王老員外都快六十五了,納的二十八房小妾。
玉娘被狠狠地打了一頓,當天就被休棄。
只好跑去王老員外家,讓他納妾。
但,這王老員外雖然風流,他的正房妻子可是不好惹的。
玉娘還懷著孕,聽說,每天都被正房妻子虐待。
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歲月如梭,轉眼一個月過去,這一個月趙秀才日日都來找小姨。
我怕小姨意動,便對她說:“趙秀才不是小姨良配。”
小姨安心的拍了拍我的手:“ᵚᵚʸ放心,好馬不吃回頭草。
”
她去見趙元,拿著燒火棍把他打了一頓,出氣后,把趙秀才趕出去,并揚言趙秀才要是再敢上門,她就見他一次揍他一次。
自此,趙秀才再也沒有來過。
21
春去夏來,轉眼間,顧府庭院已被繁花籠罩。
夫人和老爺四處尋訪醫藥,終于從一個行腳醫生手里,拿到了一副土方子。
“這方子,當真有效嗎?”我幫著夫人熬藥。
夫人倒是笑著,眼里卻是化不開的愁緒:“有用沒用,都要試試,若是能治好蘅之的眼睛,也算是治好我的心病了。”
等藥熬好,我和夫人一起去給顧淵送藥。
他最近的情緒好了很多,不再像我第一次見他那樣。
滿身的死氣。
我拿了藥膏,伸手輕輕給他涂上去。
等涂好了,顧淵睜開眼睛,有些無奈地說:“日光怎麼這麼刺眼,幫我把窗戶關上。”
我愣了一下,夫人也愣住了。
“蘅之,你再說一遍,你要做什麼?”夫人的聲音似乎都在顫抖。
“我說,把窗戶關上,日光有些刺眼。”
“你再說一遍?”
夫人雙眼含淚。
顧淵皺眉:“娘,你要我重復那麼多遍做什麼?”
夫人沖過去,緊緊抱住顧淵,我轉過身,悄悄地擦著眼淚。
“你個傻子,你沒發現自己的眼睛,有感覺了嗎?”
顧淵恍然大悟一般,他愣了一會,站起身站到窗戶面前。
無數的日光打在他的身上。
他回頭,望向我:“阿昭,我好像有點能看見了。”
“嗯。”我含淚看著他。
顧淵又重新看向窗外:“真是刺眼。”
22
“按理來說,這藥起效也沒有那麼快啊。”夫人拿著藥瓶疑問。
顧淵坐在椅子上,眼睛重新被包裹起來。
“之前阿昭給我涂藥的時候,我也感受到了一股熱流。
”
夫人把我擁進懷里:“阿昭,真是我們家的福星。”
哎?
福,福星嗎?
夫人也曾這麼說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