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寧小姨眼里露出一抹驚艷之色，最近這些時間，我好生養著，張開了不少。

“姐姐，你家里什麼時候藏著這麼一個美人了。”她伸手抱住我：“真可愛，我是你小姨。”

“小姨。”我羞紅了臉，小姨拉著我和夫人走進去。

剛進去，就有個小丫鬟跑過來，在小姨耳邊說了什麼。

小姨臉色一變。

“姐姐，阿昭，你們在這坐會。”她讓人拿了根燒火棍。

我疑惑，夫人擔憂的跟在她身邊：“你做什麼？我跟著你去。”

小姨擺手：“不怕丟人的，你們坐著。”

夫人不罷休，生怕小姨干出什麼事來。

“也好，跟著去也讓你們看看這世間的下賤男人。”

“走，阿昭。”小姨拉住我的手，對我笑著。

“帶你，捉奸去！”

15

小姨的確不同尋常。

她帶著一伙人，大喇喇的就到了一家宅院門口。

她招呼小廝，直接破開了門，沖了進去，一腳踹開房門。

我和夫人緊隨其后，她攔住我們，朝里面罵了一聲：“趙王八！你倒是不知羞恥，大半天與人做這等淫穢之事！”

她往后退了幾步，等過了片刻，里面走出來一個男子，他長著一雙桃花眼，桃花眼掃過小姨，便破口大罵：“臭婆娘！”

“你這麼兇，要不是老子，你問問方圓百里，誰敢娶你？”

“我娶你這麼多年，你連個蛋都下不出來！還敢打攪我的好事！”

小姨怒目而視：“趙王八，你說什麼？！”

那男子沖過來，卻被家丁攔住，他大吼：“我說我要休了你！”

“我受夠了！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你不讓我納妾，又無所出！我要休了你！！”

小姨往后退了幾步，她咬牙冷笑：“行啊，那你要記住，是我休了你！”

她轉身，立刻往前走去，那男子還在原地罵罵咧咧，我被夫人扯著往前走，轉頭卻看到一個婦人出現在門口。

她柔柔弱弱的的擦著眼淚，像是朵迎風流淚的白蓮。

小姨和離了。

她性子強，不愿意依賴任何人，卻拗不過夫人，便先搬到了顧府。

小姨一路上都沒哭，開開心心的和夫人聊天。

可一到顧府，卻撲到我懷里，痛哭流涕。

“這世間，怎麼盡是負心人。”

16

小姨和那趙秀才偶然相逢在街上。

年少的一眼動心，兩人很快就喜結連理。

趙秀才娶小姨的時候，曾經說過，不再納妾。

小姨信以為真，雖然嫁過去后無所出，她也忐忐忑忑，但是卻一直堅信趙秀才的深情。

豈料，趙秀才背地里早就有了人。

當天晚上，小姨和我一起睡覺。

我安慰著小姨，逐漸陷入夢鄉。

我夢到小姨倚在門廊上，笑著看著院中亂跑的小孩。

有一片花瓣落在了小姨的頭發上。

一只手為她摘下了花瓣。

小姨回看，滿眼的幸福。

我醒來，天才剛剛蒙蒙亮。

我迷茫ᵚᵚʸ地回想，小姨和趙秀才已經和離，而且這麼多年無所出。

為什麼小姨在夢里卻已經有孩子了？

難不成，這不是小姨的問題？

而且那只手，絕對不是趙秀的手。

難道說，小姨的正緣還在后面？

17

我還沒想清楚。

就又睡了過去，等到醒過來，小姨就扯著我吃了早飯，帶我出門。

“姐姐說，春裝還沒做好，正好，我帶你添置一些衣服去。”

小姨拉著我，又帶著好幾個小廝和我一起去街上亂逛。

見到一家制衣店便把我拉進去，拿著布料在我身上比劃。

“這個料子還不錯，做成春裝肯定好看。”小姨笑著說。

掌柜的湊過來：“您真識貨啊，夫人，這位小姐生的這麼好看，穿上我這蘇杭的料子，定然更加美若天仙啊。”

掌柜的話把小姨哄開心了，她問價格。

掌柜的伸出手：“二兩銀子一匹。”

二兩銀子，夠我家吃一個月的了，我趕緊拉住小姨。

小姨擺手：“這算什麼，做好了送縣太爺府上去。”

還沒等我開口拒絕，小姨就又拉著我去了一家首飾店。

她拿著玉簪就往我頭上插。

“小，小姨，這不行。”我趕緊攔住她。

我能得一口飯吃，一個安身之地就夠了，哪里還能收下這些。

小姨認真的看著我：“我說收下，你就收下。”

她不由分說的把簪子插到我的頭上，流蘇泠泠從我耳邊晃過，我看著小姨，小姨滿意的說：“玉簪就要襯美人，好看。”

她說完，又拉著我去下一家店鋪。

直到逛到天黑，小姨才意猶未盡的讓人把東西全部都送回去。

我和她走在河邊，兩邊燈籠都已經掛上了，晚霞和燈籠一齊落在河水里，被柔軟的河水攪混。

我突然想起，早上做的那個夢。

我側眼看著小姨，不買東西后，她安靜地在我身邊走著，看起來有些落寞。

我牽住她。

“小姨，我今天早上做了一個夢。”

18

我把那個夢告訴了小姨。

小姨笑的直不起腰來。

我疑惑的問她：“小姨，這個夢很好笑嗎？”

小姨笑的頭上的朱釵都亂了，她突然轉過身，朝著河水大喊：“趙元！”

“我的未來會很好！你聽見了嗎？”

河兩邊有不少人都轉過頭看著小姨。

小姨滿不在乎，轉過頭將我抱住。

她埋首在我頸側：“阿昭，謝謝你。”

我拍著她的肩膀：“小姨，你放心，以后一定會好的。”

“嗯。”

小姨眼中倒映著天邊的晚霞，她拉著我，走回了顧府。